我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对他笑了笑，径自走到矮几前，淡定坐下，拿起盘里的一只梨，仔仔细细用刀将它削净了，一连串散着果香的外落下。

白望川这次连看都不看我，只转对黎素：

“先生一定渴了，吃个梨嗓。”我将雪白的梨送到白望川手中，黎素一言不发，挣扎着下了床，“扑通”一声，忽然跪在我面前：“主，主原来……”

一个青瓷杯盏扔过来，不偏不倚，力堪堪将雕木门开，我被溅了一脸茶，呆愣在原地，白望川的表情，像是被火伤了手，急着摆脱，恨不得从未认识我，却依然淡淡：“误会，我来给你们介绍。这位是黎素，幻海山的主人。”

如今我易容成了别人，又远离望川，扳指自然早就不了，只是此时手指上空无一，却同样的动作，怪异无比，黎素盯了我半晌不说话。

我左手指与拇指并起，不由自主挲右手中指，那里原本有一截玉扳指，见之如见我本人，有号令望川之效力。从前我动了杀机，便下意识转动扳指，那是一个无人能逃的死亡讯号。

最初便是从一只梨开始，全神贯注，接下来，是游动的鱼，纷飞的雪，动的，每一样，都助望川弟练就凝神屏息专心不二之。黎素于此格外通，加之天资聪颖，举一反三，静心对外研究透彻，所以他在机关秘术上的成就反而超越了武学修为。

“谁？”

黎素倚靠在床边，手里抱着个炉，咳了两声，摇：“由此可见，人不能救。”这人还是同从前一般似毒蝎，句句伤人。

又听了片刻墙角，我挑了个白望川不再夸我的档，而，免得彼此尴尬。若从此再听不到他这些发自内心的大实话，我岂非得不偿失。

人生动太多，大笑起来有皎洁的牙齿，生气起来会捉人。如果你活了二十年，有这样一个人闯来，搅你一成不变的生活，你也会阵脚大。”

“我在徽州游历之时，救过这位小兄弟一命，因缘际会，又在此地碰着他。他羡我熟读医书，治病救人，便要一路跟着我，不愿离去。”

黎素绝对是这世上绝无仅有的一，我扶着墙站好，佯装惊魂未定的模样，朝黎素勉笑了笑。

“黎素只不过借住，幻海山真正的主人，是望川主。”

他年幼时，我听了父亲的嘱托，教他凝神静气之法，又常与他切磋，所以方才他

“我并没有死。”我与黎素虽有主仆之分，但同属望川弟，最早接的，不是奥武学，而是定勘破之。

刚在门前站定，黎素低声喝：

白望川喜随自在的生活，实际上，早在十多年前，我第一看到他的时候，就知，他已经被周那些繁文缛节谨小慎微拖累得够呛。他那般纯粹的一个人，宁遇邪佞斗个痛快，也不要被伪善缠寸步难行。

这人间海阔天空，哪里都关不住他，如果你要得到他，必得先失去他。

细如发丝，首尾不断，一直拖曳到地上去，我很久没有亲自削果了，自从执掌望川，这些小事都不需要我去，人生自然少了很多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