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这尘世间，别人的故事最动人。”我的前一片模糊，迅速调整好情绪，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

他慢慢闭上了，我上前为他盖好被，却看到他角下一行泪来。

“我好奇，问他缘何要葬到山远的地方，他本就是望川的人。他说从前在那里度过了人生中短暂的快活时光，那个地方他很喜，向而生，草长莺飞，碧环抱，今后他坟前会有柳树遮挡，青草丛生，蝴蝶作伴。他不喜望川，生前就有寒症，死后还要冻得骨发冷，实在是自。

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平稳一些，不那么摇摇坠。

我是一个恶人，所以上天时时刻刻都要惩罚我。

“我问他，为何会有这样严重的寒症。他说，他生过一场极大的事故，因为听凭觉，错信于人，酿祸患，事故之后又被扔到雪地里反省三天三夜，那时候，命就已经不是他的了。亏得有人将他救起，但寒症早已骨髓经脉。刽手后来死了，仇报了大半，但始作俑者，他穷尽毕生力气，也不过蚍蜉撼树。”

“十三住在缥缈峰上最背的角落里，那年冬天，他的寒症犯了，人经常昏迷不醒，甚至有几回脉搏心都消失了。醒着的时候，也并不好过，止不住咳血，时时刻刻冷得发颤。我要他搬去跟我们同住，他说人各有命，他的命是向天借来的，早晚要还。”

火光满天，十三望着窗外，已经没有力气说话，无声问我，他是不是没法离开望川了。我告诉他，主一人独战七十二位武林手，后又与秦山手，这次伤得很重，封锁期应当会很久。他听了之后，并无反应，我又继续，主上回只手刃了白家大公，这次下山，已然成，将当初与白望川之死有关的人全都杀个片甲不留，骨灰却依旧没有下落。

我不记得当时的心情，总之答应了。当天夜里，主回来，负重伤，封锁所有上下山的路径。

“那一年，雪特别大，踩下去就是半人，我们兄弟一齐去林里砍了上好的松木，给他了……了……”阿北声音有些失控，到底没说下去。

“十三早早地换上了净整洁一次未穿的新衣，屋里生了火，他惨白了一张脸，火光映在他脸上，我才觉得他稍微有一些活着的生气。他在跟我代后事，极其简单，托我将他葬在江南一座小岛边，不用墓碑，只要一抔黄土。他怕我记不住，手颤颤巍巍抓着笔，抖抖索索画下了那座岛的位置。”

我当时年纪小，更不知原委，继续讲给他听：后来那七十二人与主约战，亦不讲什么江湖规矩了，只他是个，灭了才是正经，刚开始还一个个车战对峙，后来脆群起而攻之，但本不是主的对手，直到秦山面……

“哎，你怎么了？少年人总是这样情丰富，听别人的故事，三两句就能往下掉泪。”

“……”

不知是那年天来得特别早，还是封锁望川逃离无望的原因，总之，十三的寒症在一天天好转，他自己的求生意识也比从前了许多，会让我帮他采药、熬汤，将一整个云踪阁的医书都研究透彻，撑过那个冬天，我一颗悬着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