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从别人的闲话中听说十三是阉人，他差扭断那人的脖。阿南止住了他：“你发甚么疯，主人任务失败，你还嫌我们不够麻烦是不是？”

望川中，已收到了宋颜传来的消息。

而堂主们则在揣主的喜好，他们试探着内侍的风，看下回是不是要再将几个净了的少年送上主的床。

修缘只得慢慢翻了个，在晨曦中缓缓睁开睛，见了莲生，先是怔了怔，莲生这几日大概太累，中布满血丝，修缘：“你回来了？”

“你是想同我一看？”

阿北怒：

修缘如今心情复杂，对于莲生，他从心底里有一畏惧，不是因为他的权势或者手段，第一次见他，便已经知他是天一教主，修缘真正觉得可怕的，是莲生的城府。

可是现在，修缘却不知，在甜的无知中死去，与悲惨的清醒中活着，哪个更好一些了。

修缘从车窗里看他，端的是一副情带怯的样，莲生对他微笑：“本座将他们都撵走，赏只余两个人就够了。”

“他编排十三，我……”

所谓份公开，也并没有掀起什么波澜，十三在望川中只是个无阻挂齿的小人，甚至没有多少人记得他，人们谈论这件事，只会惊奇：“主竟会传召阉人！”再的谈论，便行不下去了，因为在望川，谈论主是死罪。

倒是阿北，他反应最大。

修缘没有回答，他穿了鞋，过来一把抱走胖狐狸，莲生却掀了车帘，径自下了车。

“他说得不错。”

莲生只“嗯”了一声，一时无话。

阿

宋颜下山几日，凌九重一直兴趣缺缺，没有再找别人侍寝，倒是传了一回十三，让他陪着下棋。

“林里的木芙蓉开了，他们说，你不愿意即刻就走，是想多看几？”

修缘胆战心惊，他不知黄岐他们究竟对他说了多少，他只得挤一个笑来，：“我看够了，你还没看。”

二人整整僵持了一夜，待第二天，天光大亮，修缘终于躺不下去了，因为胖狐狸早就醒了，下去坐在教主脚边，火红的尾缠住莲生的脚踝，撒似的呜咽几声。

如此温情脉脉的时刻，若修缘没有藏在黑夜中，听到他与别人的对话，他大概要信了，他喜平安胜过他自己，可以连命都不要，他也会去莲生的。

十三这是自从阉人份被公开以后，第一回见到凌九重。

果然，莲生将黄岐叫下来，与他说了几句话，只半盏茶工夫，几辆车便依次离开了这片林，连影都不见了。

也不想醒过来，面对一个时时刻刻思考怎样将他剥拆骨的负心人。

修缘从来不知莲生心里的真正想法，他也不明白，为什么一个男人，可以一边对他柔情意，一边却在筹划着如何杀他。

莲生听到这话，挑了挑眉：

莲生站在车前，拉了修缘的手，将他一把抱下来，红狐狸在旁边拼命摇尾，教主踢了它一脚，笑骂：“没力的畜生，旁人都走了，你独自留下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