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黎素一抬，忽然怔住了。阿东是异族人，他的睛一直是琥珀，透明纯粹，黎素与他好时，最看他的睛，看他中的自己，还有渐渐变的眸，都让他心悸不已。

黎素想要挣脱，但是阿东箍得越来越近，几乎让他窒息。

没有回应，阿东的眸越来越，但却是冰冷的，耳边又响起低沉的狼嚎，黎素心慌意，他捉住阿东的手掌，用自己去温他：“阿东，跟我回去。”

阿东不说话，他的呼开始重。

“你可知，你一走了之，阿北他们却要受你连累！”

他觉得现在还不是时候，他力充沛，并不着急，他要最大限度地多活一些时日，多见他几面。

阿东从始至终都不说话，他只是闭上，鼻尖挨着黎素的脖颈，轻轻去嗅他上的味，那熟悉的清淡香气让他安心，他箍住黎素的腰，渐渐将他托起。黎素发现，他已然有了反应。

他已经有些明白，但还是用微不可闻的声音问：

见想念的人。

黎素起先还没发觉，又继续：

“说，为什么不声不响离开？”

更重，黎素瑟瑟发抖，他一路来到浮屠山西边，赤附近虽然丛林茂密，却人烟罕至，凝神去听，还能听到野狼哀嚎之音。黎素很冷，他来得急，腹内空空，已经饿昏了，这赤边不知为何，似寒潭一般要把人冻住。

然而今日，阿东的眸却不再是琥珀，黎素后退一步，他望住那双蓝绿的，十分茫然：“阿东，你怎么……”

黎素重又坐下，将衣裳下摆撕了长长一块布条，正包扎伤，远又传来狼群哀鸣之音，苍凉绵长，黎素心中一惊，却见一只骨骼犷的大手，搭在他肩上，冰凉刺骨，他的心骤然一缩，回过去望。

“你竟然……偷练了九转乾坤？”

阿东看来是瘦了，下上长些青戳人的胡渣，残冷的月光洒在他周，他不说话，形单影只。

黎素很累，他想坐下休息，又怕就此一觉睡过去，勉靠着树打了个盹，不过半盏茶工夫，一时惊觉，匆忙站起，狠狠用左手掐了自己的右臂，打起神继续前行。或许是倦意太，他走路大意，竟一个踉跄，脚被树藤缠住。黎素一用力，想要收回脚，不想鞋先脱落了，脚心一凉，接着是火辣辣钻心的痛，他低一看，脚上被划了个大，鲜血直。

阿东似乎并没有听他说话，

黎素眨了眨睛，一颗豆大的泪珠便在阿东手上，还没等它化开，他忽然一个掌打过去，饶是阿东那样壮有力的男人，也被他打得偏过去，再抬时，嘴角渐渐溢了血。

黎素咬牙关，他低声念阿东的名字，不敢声张，一是怕惊动了望川中的人，二是怕惹怒麒麟，然而收效甚微。

这一望，便望见了日思夜想的人。

黎素这还是轻的，若他的九节鞭在上，必定要拿来狠阿东一顿了。

这树藤也真够邪门，他正在气上，从怀里匕首，索将藤枝斩断，脚不再被束缚，得了自由，然而鲜血却不肯止住，汩汩从脚心溢来。黎素忍住疼痛，他必须将血止住，麒麟嗜血，闻到味，一定会追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