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他的男人终于死了，穆冉的神情却没有大仇得报的快意，也没有什么悲伤情绪，只是有些怅然地叹：“他死了……是啊，他也死了……”

“好孩。”

“我恨你，我当然恨你。你骗我，从不懂我的受，你，还不要我了……”

之人死去总比所之人离开容易接受。

“荻儿，我不会向你歉的，你要恨我，记得要恨我……”喃喃说最后一句话，秋家家主终是缓缓合上了。

他希望至少在穆冉最后的记忆里，自己的儿都是满又幸福的。

是啊，结束了，杀了他的男人已经死去，过去的一切都归于尘土，如今儿也已有了自己的生活，他是时候离开了。

伴随一句温柔的夸赞，尸人冰凉的手掌在了他的，穆戎知这大概是今生最后一次和父亲接了，他没有哭，也没有悲伤的神。只是努力去记住这时的，然后笑着看着父亲离去。

这些泪她憋了太久，在儿面前不得，在丈夫边也不能为另一个男人落泪，直到现在，父亲才给了她一个可以尽情哭泣的机会。就连悲伤都不允许她自己控制，当真是个可恨的爹。

每个尸人都有其心，而将穆冉魂魄困在尸中的便是建木之，穆戎知他不止是想离去还有成全容翌之意，当即就想劝阻，然而还不待他把话说完，穆冉已是抢先开：“我也不知离了建木之气还能支撑多久，到时走到哪里便在哪里长眠吧。浪迹天涯然后在最好的风光中死去，这就是你爹少年时的愿望。”

面对儿担忧的目光，穆冉叹了气，“放心吧，你爹没事，只是在想这一场风冤案终究是结束了。”

“可是建木之是……”

这一刻她终于有些后悔了，那一年为何要那般轻狂地跟随长生人追剿天，如果她能够早些长大，如果她再小心一些，这一切都不会发生，穆冉和她爹就能好生活着。只可惜，这世上最无用的事就是如果，在现实面前，谁都回不去过去。

心中哀叹着，他最终还是抬起了，勉挤了一丝微笑，和亲人轻声告别：“爹，我会和容翌好好过，你，一路走好。”

这个男人直到最后都是个过分的父亲，甚至连遗言都让她难受得很。默默看着那张熟悉的面孔，秋月荻忍着的泪终于落了下来，这世上她最的是他，伤她最的也是他，在这个人面前，她永远只能像儿时那般伏在床前无力哭泣。

这是一个让他无法反驳的理由，穆戎知穆冉在间是无法快乐的，他原就是一个轰轰烈烈活着的男人，这样养老的生活本不是他心中所愿。这是穆冉自己选择的解脱，即便他再舍不得，终究也只能选择别。结果，这些当爹的人还真是到让女不知如何是好。

“爹……”

没有去看屋内的场景，这已死去多年的男人对儿轻声：“穆戎啊，我想和天龙们一起去旅行，去看看天界和人间那些从未见过的风光。走之前，我会把建木之留给你们。”

屋内的哭声隐隐可闻，安静地站在房外，穆戎微微垂下，他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看向一旁的穆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