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也有几分真心，不论孙志远今日为何而来，这份情穆戎还是承下了，难得对他郑重了一声，“多谢。”

他此时说话已是勉，面更是极为苍白，落在容翌里更是全像狡辩拖延，憋了一夜的怒火无发，举起拳就想狠狠揍他一顿。然而见了那张脸闭难受的模样，忽地拳就挥不下去了，过去两人言笑晏晏的日一幕幕自回忆里涌起。一想到此人那时不过是逢场作戏，而自己却和傻一样为他考虑，甚至将他当成真正的朋友介绍给了家人，突然间寒意就盖过了怒火，只觉心如死灰。

然而穆戎却是怎么也不动，反倒上前走了几步迎了上去，面上竟还是那副淡定神，“无妨，任他如何骂，我只不吭声就是。”

穆戎发现自己情绪虽然不曾激动，内寒毒却是当真复发了，他这几日明明都好好的，怎么偏挑这时候犯病？

“我曾决心在你好前不论多么生气都绝不和你动手，你虽只想利用我，到底我是真正把你当成了兄弟，我不揍你。”

五脏仿佛被冰冻了一般，咙也被腥甜占满，然而他知这时候自己绝不能倒下，凭借意志行将那血压下，终是开了：“我想了一夜不知该如何跟你解释，你且再等几天，我生辰过后，你自会知我和武胜谁才是你的兄弟。”

“好个不知如何解释！穆戎，枉我把你当兄弟，你竟如此对我！”

“他说了很多，可我还是想亲问你，昔日你说对我已无心思，是不是真的？”

孙志远原是想穆戎在府里没什么亲信也许还不知消息便特地来通告一声，谁知竟见到了他如此沉稳的神，总觉得同自己记忆里的穆戎很不一样，就在惊讶时却见自己安排在路的小厮快速奔来回报：“少爷不好了，容家三少爷骑杀过来了！”

孙志远虽无大志到底也是相府里养来的，昨日听了武胜的话便想到容翌必定会来找穆戎麻烦，今日一来就留了人在路观察，果不他所料，得了消息当即就把穆戎往门里推，只：“这个容翌，我就知他不会善罢甘休，穆兄你快回府里躲起来，我替你挡他片刻。”

自相识起，容翌从没用这样冷漠语气和他说过话，一时之间穆戎只觉今天真冷啊，他的手指好像都冻僵了，就连都闷闷的。

他收回了拳，没再看这人一，只牵了转就走。过去武胜说他情太过耿直迟早要被人骗，那时他从未当过

他闷得说不话来，这一时的气短就被容翌当成了默认，再也克制不住情绪翻下拽起这人的衣领就问：“这些时日，你到底是真把我当朋友，还是借我接近我？”

昨夜穆戎想象了很多同容翌再会的场景，有血成河的也有痛心疾首的，他以为自己已经有了最坏的心理准备绝不会害怕。然而，当那蹄声从街角慢慢传来，一声声都仿佛踩在了他的心上，直到少年黑衣貂裘面沉似地坐在背上俯视他，他发现自己上还是寒意上涌，忍不住抱住了掌间的炉。炭火的温度隔着传到手心，似乎从这里面找到了一丝勇气，他抬，率先开了：“武胜都跟你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