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第二天早上的化妆间里，连化妆师都吐槽他黑圈重得遮不住，门去给他找更效的遮瑕膏了。

分明就是个大大咧咧、没个正形，满嘴言巧语的纨绔弟，虽然脸长得好看，但周的气质却是一位活脱脱的北京小爷，和“娘”这个字半儿都沾不上边儿。

乍一听到这个词，周辰瑜的眸蓦地一

十几年前的周辰瑜。

这位小伶官唱腔婉转动听就不说了，还是这样小小的年纪，就能有如此沉稳的气息，着实不易。

过门后，小旦在台上转了个，终于四平八稳地开唱：“西施女生长在苎萝村里——”

尽形容尚小，形却已然是炉火纯青，仪态万方。

他绝对没有认错，这是周辰瑜。

“……没多少开怀事常锁双眉。只为着守清寒柴门近，每日里浣纱去又傍清溪。怕只怕负青容自惜，对清溪时照影自整罗衣——”

晏朝听得都快要睡着了，忽然间，这个让他一直以为本不会动的镜，终于吝啬地给了小西施一个面特写。

晏朝对周辰瑜的印象还于一非常割裂的状态，好像十几岁的他和现在的他本就不是一个人一样。

他没好气：“噩梦了。”

尽整张脸上都涂着重的胭脂粉，整的廓也和现在略有不同，但那几乎刻在他脑里的风眉，让晏朝在一瞬间就产生了一直觉。

整整一晚上，晏朝的梦里都是舞台上那位小西施的一言一动，一颦一笑。

若是不认识的人，怕都会以为这是一个豆蔻年华的少女，本不会想到这是一个小男孩儿。

晏朝：“梦到你了。”

条儿纤细婀娜，穿着一素白缀的长袍，肩上披着一块蓝绣纹的帔肩，上着一珠光宝气的蝴蝶状面，在灯光的照下闪闪发亮，一步三摇，愈发显得光彩夺目，国天香。

周辰瑜以为他是老病犯了，瞬间没了玩笑的语气，问：“没事儿吧？”

晏朝说：“确实吓到我了，玉面小伶官。”

晏朝虽然不怎么懂戏曲，但听了这一声开嗓，依然到有些惊讶。

谁成想扮上行，上了台，竟能将女的风姿演绎到如此地步，以至于让人生了一雌雄莫辨的恍惚。

周辰瑜：“……怎么没吓死你。”

西慢板，顾名思义，节奏非常缓慢，这几句唱完，已经过去了好几分钟。

大约也就是十岁的年纪，个儿还远远没有现在这么，嗓大约还没有变声，调门儿又又亮。

每一个动作与招式，都是有板有，楚楚动人，将少女的俏与柔婉演绎到了极致。

西慢板对唱腔旋律行了加和延伸的理，曲调比原板要丰富、迂回许多，唱腔也更细腻、致，这就对气息提了更的要求。

要不是那张一儿没变的风俊俏的脸，晏朝完全无法把视频里的这位小人儿，和现实中那个吊儿郎当的直男联系在一起。

这难以言说的奇妙气质，让晏朝不由得想起了百年前的民国戏园里，众星捧月的绝代名伶。

看到那张脸的时候，晏朝整个人都是一个激灵。

化妆师去以后，坐在旁边化妆椅上的周辰瑜冲他暧昧地挑了挑眉：“昨晚上什么好事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