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文冲不在了，井沢不在了。若是他们两个再倒下去，这顾家军，只能靠江一舟一个人着。

顾城与叶红蓼跪在棺椁前，望着那棺椁，锥心泣血。

顾雨山叹了气，：“你们想要为井沢和三嫂尽孝，我不拦着。度巍山的敌军随时都有可能攻，城内不知何时会再次遭袭。这个时候，不能垮了。”

叶红蓼仰着，悲痛与自责化作泪落旁的碗中，哽咽难鸣。

顾雨山站在原地，看着前的叶红蓼，看他泣不成声，看他悲痛难当，看他泪后的双目中的悔恨与引慝。

溪苏的影在叶红蓼的脑海中闪过，他不敢留住它。

这岳陵城，只有江一舟与顾雨山并肩而护了。

昨日一场暗杀，井宅上下全遇害；一把大火，将井宅与井宅上下二十余人全化为灰烬。

叶红蓼机械般的往嘴里送着饭菜，像是想到什么，抬起看着顾雨山问：“将军，二哥怎么样了？”

谁曾料到，本该是两城庆的婚礼，变成了两城哀痛的葬礼。

顾城举枪向空中，三声枪鸣，大喊：“迎——三——爷——回——家——”

顾城低着，：“大哥，都是阿城的错。是我没能保护好荷衣。”

叶红蓼抬，看着顾雨山：“将军，不怪阿城，都是我的错。成亲的人是我，一路上心不在焉的是我，在钟漓桥上大意没能发现埋伏的是我，没能救下荷衣的也是我。若不是因为我，城内不会这样轻易遭袭；若不是因为我，三哥就不会一个人去度巍山；将军……”

两人两天一夜的不眠不休，却不知饥乏为何。

顾城与叶红蓼沉默，依旧往火盆里送着纸钱。

顾雨山了井宅，鞠躬上香，顾城与叶红蓼叩首还礼。

顾城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觉肩上的担如此沉重。压得他无法呼，压得他不敢倒下去。

一天一夜，井宅亦是面目全非。

顾雨山命小兵带了些饭菜，对顾城与叶红蓼：“吃东西。”

棺椁前白烛怆然，香炉烬满。江一舟与迷无，着孝衣，跪附两旁，将手中的纸钱，一张张燃尽。

井宅大门上，红绫变白绫，喜联换哀联。

“是，将军。”

顾雨山知，顾城是明白的。他明白，荷衣的遇害，将会给岳陵城带来怎样的无法承受的后果。

“溪大夫已经看过了。但是，还是昏迷不醒。”顾雨山答。

井宅院内并列两副黑漆棺椁，已为焦炭的尸首躺在其中一副中；棺椁后，二十余条白布覆盖的焦尸陈列。

顾城与叶红蓼答。两人打开小兵送来的餐盒，往嘴里送着饭菜。

顾雨山不知该怎么回答叶红蓼，转对一旁要为叶红蓼辩解的顾城：“明日安葬井沢和三嫂

旗。

是的，现在这个时候，不能垮了。

“嫂，我们把三哥接回家了。”

这个曾在自己面前动辄得咎的叶红蓼，这个耍着心思也要瞒天过海的叶红蓼，这个小错大祸都不承不认的叶红蓼，此刻，却把所有的罪责都揽在了自己的上。

当晚，迷无前去巡城，江一舟去军法安排军队事宜。顾城与叶红蓼披麻孝，守在井宅。

荷衣与三嫂遇害，井沢牺牲。本就弱的顾明山，倒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