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宵被他看得莫名有些心虚。他了睛，然后缓缓吐两个字：“抱歉。”

顾停云放下电话，心里一阵。父亲对他从来都虚位以待，那么，他何不给父亲一个拥抱呢？

顾停云走来，把杯放在床柜上，凑近喻宵，盯着他布满血丝的睛看。

喻宵愣了愣：“……我今晚试试看吧。”

摇：“没，我觉得没用。”

一只……停云，两只停云，三只……

顾停云挑了挑眉：“那，数别的？”

数什么？就数顾停云吧。

喻宵觉得，这世界上大概不会有比顾停云的告白更甜的东西了。他仰，亲了亲顾停云的嘴角：“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早回家。我先给你妈思想工作。”

顾停云想了想，然后答：“唔，数我吧。”

暑假开始的第一个周末，顾停云带着喻宵回了他的家乡。他父母已经知了他跟喻宵的关系，四个人彼此也就心照不宣了。

顾停云打算在家里呆一段时间再去。喻宵周一还要去上班，所以周日下午他就坐上了回N市的火车。

“我不会拦着你去你喜的事，你兴最重要。”顾停云笑了笑，“话是这么说，但你得原谅我有私心。说实话，对我来说，看到你不好……比看到你心情不好要来得糟糕。”

喻宵一把将顾停云拉他怀里，清了清嗓，接着就在他耳边唱了起来。

“你说吧。”喻宵脆任他宰割了。

堪堪数满十只，喻宵已经被自己雷得不轻。他认命般地翻起床，拉开台灯，抬便看见有个人端着杯倚在门边，笑眯眯地望着他。

闭上睛之后，喻宵想起来前不久周钰突然开了文艺腔，问了他一句：“阿宵，现在这个地方应该适合你吧？”

“什么歉？”顾停云用指刮了刮喻宵的脸颊，“我只是不太放心你。电视台的工作本来就忙，你又要去接那么多杂志社的工作，睡眠时间越来越少，偏偏你胃还不好……这么折腾下去我心里真没底。”

他低，慢悠悠地说：“因为你是我最喜的人呀。”

“嘿，还真是失眠。”

喻宵松了一气：“我只会唱老歌。”

“数什么？”喻宵转看着他。

“没事，你唱什么唱什么吧。”

他唱走过千山万，在我心里你永远是那么。唱如它将你我包围。

他爸愣了一下，然后问他是不是打定主意跟这个人把日过下去了。他回答嗯，是啊。

“那……”顾停云的珠骨碌碌转了一圈，“给我唱首歌怎么样？”

“你怎么补偿我？”顾停云似笑非笑。

虽然刚才说失眠本是诓顾停云的，但今天晚上喻宵还真就失眠了。在床上翻来覆去几个回合还是没有睡意，他横了横心，真的开始数东西。

喻宵望着他，郑重：“我会注意。”

他这样回答：“是啊。这里大概就是我的终了。”

真是相当老的歌了。

“我有本书今晚得看完，你先睡吧，我在我房间看。”顾停云说完之后就起了，“我去洗澡先。”

他走之前，顾停云的父亲跟他说了一句“以后常跟着阿云回来看看我们”。顾停云的母亲虽然没说什么，也朝着他挥了挥手，算是别。

快放暑假的时候，顾停云打了个电话回家，是他爸接的。他说他这次要带个人回去给他们瞧瞧，是他的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