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顾停云，继续搅他的油。

姑娘看顾停云没反问她“你呢”，一时间不知该怎么把对话继续下去。两只指在桌下面搅了几个回合，她才又开：“我是保险的，业绩还可以的时候一个月能拿九千，平时公司还会组织酒会和旅游……”

顾停云叫了两杯卡，神从咖啡厅的这一飘到那一，愣是不看姑娘的脸。

换了以前，顾停云肯定会想方设法推掉父母为他安排的相亲，然而现在从母亲嘴里说来的“你爸”这两个字竟然像一个短短的咒语，让他不得不把父亲的意愿放在第一位，把自己的意愿都抛到一边。

“自由发挥就行，但也别太夸张。”

“不好意思。”他摸了摸，笑得有些羞赧，“踩坑里了，骨折。”

师大放假比周边学校都要晚，就在大年夜前几天。温迟在学校还有事情要理，晚几天才能回家。

两全真难。顾停云思忖片刻，打算到时候就实实在在地跟对方聊几句，要是姑娘不中意他，那好办，就顺其自然地掉。但要是不巧姑娘对他来电，他又不好当场就拒绝人家。

他找到坐在角落里的卷的姑娘，一瘸一拐地走过去，然后在她的对面坐下。

顾停云一只手撑在窗台上，车厢里的气得他疼。

服务员端上来两杯咖啡。姑娘喝了一卡，试探着问了一句：“那个，你是大学老师对吧？”

这一天终于还是到来了。顾停云裹着件黑的羊呢大衣，围一条咖啡格围巾，修西服鞋，拄着两不锈钢伸缩拐杖，就这么人模人样地了咖啡厅。

“我来问你想吃西红柿炒还是西红柿汤。”

温柔起来像，起来却像钢混凝土。

他跟袁千秋讲了家里让他去相亲的事，袁千秋两手一摊，表示那你只好去见见那姑娘，我也没更好的办法了。

“卡吧。”

顾停云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架：“即兴，即兴就可以。”

袁千秋没有寒假，只有休，放三天的假回家吃个年夜饭就算完了。顾停云特意等了两天，然后跟袁千秋一起坐火车回去。

他今年已经二十六岁，小时候一起玩耍的隔姑娘早在他念硕士的第一年就结了婚，现在孩已经上幼儿园了。他能理解父母急切的心情，但情这回事儿真不能求，更何况他本没遗传到他爸妈的取向。

顾停云低看着桌上的饮料单：“喝什么？”

袁千秋心中暗笑：“怎么救？”

他拍了拍袁千秋的肩膀，歪着说：“你就坐附近喝喝茶吧，看情况不对就过来给我救个场。”

“没事没事，你来这儿麻烦的吧？我才要说不好意思。”姑娘摇摇，很客气地说。

他烦躁地了发，然后打开房门。喻宵正倚在他的门框上喝白开，偏过就看到顾停云一张挂着几条黑线的衰脸。

袁千秋耸肩：“你这个尺度太模糊，我不好把握啊。”

“一样。反正都是碎的。”

“我觉得保险公司的业务员工作都很努力，特别好。”他喝了一已经搅匀的咖啡，“不瞒你说，我

认错。

顾停云听到“保险”两个字的时候目光一炽，总算抬起对上了姑娘的视线。他看人家姑娘说得那么卖力，自己一直一副蔫的样实在不像话。为了不浪费姑娘的情，他决定实话实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