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骁寒转过对门房说:“既然如此，赶去就是了，娘何必动怒。”

依照青州习俗，死者家属应当请三日席，并跪在灵堂向前来吊唁的亲朋回礼，可傅骁寒一直在熟悉军务方面，北上的军队是撤不回来了，为今之计只有他代替傅绍嵘继续北上作战。

傅骁寒手扶着棺，指腹挲着棺材上的纹理，木的味扑鼻而来，棺材里放着傅绍嵘的一军装，蓝的，大海一样的颜。

傅骁寒郑重地了，然后又吩咐小五召集全府的人，商量葬礼事宜。邓副官已从前线回来，这些时日一直都住在傅府，看了傅骁寒这些时日的作为也大惊叹，一个少年竟能到遇大事而无惧，颇有当年傅绍嵘的风采。因此对他很是欣赏，下了决心要辅佐这位少将军一番大事，去完成傅绍嵘的遗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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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

傅太太絮絮叨叨说了好些话:“我知你喜那个戏，呵”她突然停住了，看向远方，目光涣散，仿佛看见了什么东西:“谁还没个年少轻狂的时候呢。绍嵘年轻的时候喜一个女戏，和程遇长得很像，我第一看到程遇的时候，我还以为是她死而复生了，多可笑。你也好，傅绍嵘也好，你们都以为自己太重情了，其实谁不是呢。我呆在傅绍嵘

“寒儿”，傅太太忽然以一极温柔目光去看他。她伸手摸他的发，他长了，孩总是在母亲不经意的时候悄悄长大，尤其是他曾远离她那么久的时间。傅骁寒低着，傅太太的声音开始颤抖:“你会理解我的。”

厚重的金丝楠木棺空的，傅绍嵘并未被迎回青州，战场上太，一个炸弹丢下来，整个人都被炸得四分五裂。

傅骁寒觉得哪里怪异，却又说不上来。

“寒儿，傅家的香火不能断，你要走，可以，你得和芝成亲。”傅太太一向温柔，这一次却定得很，无论傅骁寒说什么都不肯松。

“娘，我回来了。”虽说只离家四个月多，却像走了一辈那么长。此时他逆着光，站在日下面，眶陷，中血丝遍布，嘴边长了一圈青的胡茬，想来连日赶路都没怎么休息。

门房看一傅骁寒，退了去。

傅太太听了，二话不说跪在傅骁寒面前，怎么也不肯起来。

傅骁寒喃喃:“他是怎么死的？”傅太太抹了把泪，从傅骁寒肩窝抬起，泪婆娑:“邓副官说是他在收拾战场的时候，有兵没死透，冷不丁朝他后背开了一枪，结果.......结果正中心脏，一句话也没说，就去了。”傅骁寒拍了拍傅太太的背，闭上了睛。

宋芝搀着傅太太从蒲团上站起来，傅太太抬，竟好像老了十多岁:“寒儿，我的寒儿，你终于回来了。”傅太太埋在傅骁寒的怀里，泪止不住地，一句话也说不来。

傅太太笑:“就是有个不知好歹的人在门外闹罢了。”

门房从外面小跑来，在傅太太耳边说了句什么，傅太太整个人的神都变了，脸很不好看，眉皱着，傅骁寒问:“娘，怎么了？”

傅太太握着他的手，叹了气:“寒儿，娘只有你了，从今往后，傅家就全靠你了，傅氏一族，满门忠烈，没有一个不死在战场上，你父亲的兄弟们，也都指着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