莳风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你好好想想，那时你两次去考，都是因为意外，最终铩羽而归，跟宋然这次是一样的……”

“啪啪啪”，雨急急打在屋上，越下越大，不一会就织成雨帘，茫茫一片，遮住了外边的世界。

外边天的，乌云而来，倏地，风掠过，得窗木吱呀作响，看雷阵雨要下来了。

莳风却缓缓地摇了摇，回手抓着吕宋峤的手，把他拉过来，坐下，说：“我觉得这事有蹊跷……”

莳风话音刚落，外一个惊雷轰炸下来，使吕宋峤的心也跟着猛地一震，他站起来，在暗沉的屋里走了个圈，复又坐下，喃喃自语：“不会罢？……”

吕宋峤起，去看宋然有没有醒，又帮他盖了张薄薄的被。来，见莳风还在沉思，便推了推他肩膀，说：“不用想了，过一阵就好，急不了的。”

吕宋峤默然不语，只了。

吕宋峤迈屋来，看见他这个样，嘴角不觉微翘，这个弟弟，自己还真舍不得训他，单是与自己有几分相似的眉，心就要了，何况这

“蹊跷？”

屋内的两人都没有再说话。

吕宋峤双猛地直视莳风，问：“什么意思？！”

下，想了一想，才说：“才刚他那小厮自己回到府中，说宋然在考场上中暑，文章没作完，中途就来了。”

莳风一改往日的吊儿郎当，正经起来，说：“你不记得了？这不是跟你那会儿像吗？”

“第一次是闹肚，第二次是车在半路坏掉了。”吕宋峤回忆了一下，直直看着莳风，问他：“你觉得有什么问题？”

“你们都有学问，可还没能用来，就得离开。我觉得……有人不想你们考上，还是说，真的就都这么巧？”

如果，如果不是那两次意外，自己这时候是不是也会如大哥一样？甚至，会比他站得更？

“嘶啦”，又一张，已经是第三张纸了，宋然把笔一扔，烦躁地把那纸成一团，然后垫住下，就那样趴着桌，合上，又睁开，又合上，仿佛下一次睁开时问题就会迎刃而解。

“怎么会中暑？我看他的也不是弱不禁风啊！”莳风皱皱眉。

想当初少年英才，跟宋然这个年纪，不，比宋然还小一岁，优秀的大哥，优秀的自己，芝兰玉树，族门生辉。怎料造化人，自己是与仕途无缘，那三年两考的失意还没来得及消化，就因家里祖父去世，二房无人，不得不接下家族生意来，从此便在铜臭堆中打，从此朝堂伟梦便是酒后偶尔生的一声叹息。慢慢地，在与同行的锋中，在每一次获利的喜悦中，在家人视如梁的目光中，自己就真的成了别人中的财神爷吕宋峤。

莳风难得当一次好人，说：“我看他一脸烦闷，气也不好，定是没怎么歇息，喝醉了睡一觉，才神。你放心，我哄他吃了饭的。”

吕宋峤说：“我也奇怪，问了，说那日晨起大家都睡得很死，竟没一个人叫醒他，所以场已经迟了，只得坐在太底下……”说着，他又看看里间，惋惜：“可惜了，你也知的，我这三弟学问不比别人差，这一耽搁又得三年。定是怕我训他，所以才跑你这来了，只是不该给他喝酒，上次不闹了回风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