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沉鱼一脸沉静，望着药渗伤，似乎毫不觉痛，轻描淡写：「不必。」涂到一半，凯尔只听他呼渐速，又看他面上发红，额角冒汗，咬一脸痛苦。凯尔只痛了他，忙松开手，却看他起一片，还生怕凯尔发现，忙用上衣遮丑，却是盖弥彰，衣料碰到那端上去，害的他一颤，不觉的轻了一声。

原来凯尔同沉鱼分别多年，只记得幼时於濠境时，父亲去佛朗机经商，托付他与清风八咏楼照料，便识了沉鱼浮笙等人。初识沉鱼，发觉这人认真严谨，事一丝不苟，是个循规蹈矩的家伙。幼时用餐，凯尔同浮笙饱便走，唯是那沉鱼总把饭粒夹了个光，若饭粒跌倒地上，那沉鱼也捡来，若是脏的实在不了，总要难过好一阵。

沉鱼左手动弹不得，右手拿了个茶杯，弯下`啜饮，望着窗前的五弦阮，想起浮笙所作所为，恨得他心中波澜，久久未能平伏，好久才淡淡应：「放心罢，我想得通，只是有些累了。」凯尔觉他淡定得不妥，又问：「师兄，听说你患了顽疾，方才诊脉咱家又诊不来，却是那里不适？」沉鱼微笑：「师弟莫要担心，那是讹传而已。」

半年后，一行人离了濠境，回到端州，凯尔也随了去。打扫院时候，那沉鱼总要把落叶扫个一乾二净，一块也不留。秋时分，他刚扫净，晚风过，又瑟瑟的落叶，沉鱼却不厌其烦，又把落叶扫了一圈。

凯尔见状，惊：「师兄你怎突然间……」只见沉鱼皱眉闭，面颊微红，里一边：「莫问，我难受的。」凯尔又望望沉鱼间，已经了一片。虽然缘由不明，但见他已兴起了，凯尔便说了一句：「师兄若忍不住了，便先用手着罢。」沉鱼忍住慾火，咬牙说：「这样成何统？」凯尔无言以对，只得说是，又低同他上药。

凯尔见此，也放下心来，暗自又骂了一句那说书的，拿了烛台到旁，便低同他敷药。涂到他断，那沉鱼一声不响，忍着痛楚，尽量放松了手腕，当作若无其事。凯尔看他满脸是汗，生怕他持不住，问：「师兄，要绑起手麽？」

又过了些时日，沉鱼开始习阮，一丝不苟的情，更是变本加厉，独个儿练习时候，只要有一个音儿不对，他宁愿整首曲重弹，也不愿续着错下去。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练的十个指都破了，那

凯尔同他包扎稳当，却见那沉鱼教慾火烧的难受，脸上涨的通红，还在闭咬牙死撑。凯尔一放开他手，他便下意识的探到间，却刚抬起手便痛的放下。又怕凯尔笑话，右手却不敢，死死握住扶手，似要掰断椅。凯尔想起刚才那说书的话，再看沉鱼神情，似乎另有内情，急问：「师兄你怎变成了这样？」

凯尔回到家中，熬好草药，便去与沉鱼外敷。远远见他坐在窗前，唤他也不应，只他心灰意冷，得屋来，只见那沉鱼不过伤了手腕，也未如说书人所讲一般伤到经脉，从背后看来，却整个都萎顿了，简直似断了命。凯尔便上前安：「师兄，胜败乃兵家常事，何必伤心？」

余饭后谈资，当中又教那说书的添油加醋了不少，真教他哭笑不得：「两个打架而已，有甚趣味？打的赢了还好，输了还要我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