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任羲翎垂首。

他不甘。

容澜依旧背对着他，低声笑得有些辛酸。

他不能让容澜走，他还有很多事没有问清，还有很多心思没有明了。

“……”

任羲翎一直等到赤天蛛再无动静，这才长舒一气，掉玄螭跃下了蛛。来到容澜面前，他才发觉赤天蛛暗紫的毒血已经浸满了手中对方的玄螭，就连自己的双手与上的蓝衣也溅上了不少，很是明显刺。若不是吃了容澜给的避毒丹，这么多毒血染上绝对一命呜呼。他看着那脏兮兮的匕首略有惭愧，刚想拿手帕来，对方却已先一步夺了回去。

任羲翎的气息有些波动，心有些紊。他不晓得容澜是否还记得两人之间的那一段；就算记得，又愿不愿意重新想起；就算愿意想起，还能不能接受。

刺麻了蛛嘴，又接连封了它所有的重要关节。赤天蛛在两个年轻人的合力打压之下，终于在一阵剧烈的痉挛后彻底不动了。

“你想问我什么。”

任羲翎今日第一次唤了对方，用这仅仅是第二次使用的称呼轻声唤了他，而容澜在听到这个称呼的瞬间，到目前为止都很稳定的躯被微微地撼动了。

容澜笑一声：“这个问题你现在问已经没什么意义了。我最初就是为了让你忘记我然后引我去猎杀赤天蛛，不过后来我觉得凭我自己大约也可以，就没再持。可你不觉得很

“正因我想起你了，才不得不来陪你玩命，”任羲翎往前迈了一步，行稳住声线，“我若是保不住你，那很多事情就没人能告诉我了。”

容澜言罢，转走。任羲翎忽心被一阵复杂而烈的情绪所占据，他虽然知容澜此刻大约是真的不想见到他，是真的不想同他说话，可他更知，容澜这一走，是真的不会再回来了。

七年的时间，能改变的东西太多了。

或许这辈都终将沦为陌路。

久之，他听闻容澜涩声应了一句：“你全都想起来了？”

任羲翎见他总算愿意说话了，忖度许久，这才沉开：“你为何要给我下泯心蛊？”

容澜似乎是铁了心的不愿回看任羲翎，他那在秋风中故作的萧瑟背影，不知正陷于怎样的囹圄之间。

“不必了，反正一会儿还要用。”

容澜拒绝应答，可不清楚是否是错觉，任羲翎似乎听到他很轻地了一下鼻。

“赤天蛛毒，”容澜声音平平解释，“这才是我要找的东西。”

有之，方可绝。

“也对。你若是没想起我来，怎的会这么好心来陪我玩命。”

狂妄地自以为绝情并以此为傲，却总是忘了更为重要的事。

“今日多谢手相助，没什么事的话，你可以回去了。”

他扭看了看站在一边有些不知所措的任羲翎，带着满面的冷淡，微微欠了。

容澜淡淡回答，径自走到赤天蛛跟前，举起玄螭用力割开了那的腹分，登时混着辛辣毒气味的血腥气四溢。任羲翎见着他一脸嫌弃却又毫不犹豫地伸手在那一团紫的血模糊中摸索了一阵，摸一个非常柔甚至随时有可能碎裂的青袋来，装了另一个稍微大些的玉瓶中，又摸自己的手帕，将手上连同匕首上的血污一并拭净，十分嫌恶地直接丢弃一旁。

“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