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白昙在巫阎浮怀中醒来时，气海便已是真的空空了。他本因娆骨病变所致,已是极度虚弱，全靠一内力撑到现在，如今内力一失，便如个气，浑没有一丝气力，连睁开睛也十分困难，睫羽抖动了几下，才勉抬起，梦呓般的喃喃：“师尊……”

巫阎浮不可置信地眯起睛，了他脸：“那你还恨不恨为师了？”

白昙这次没有摇，眨了眨，泪断线珠般扑簌簌地落下来，嗫嚅：“昙儿……其实从未恨过你，只是恨自己如何也忘不了你。”

巫阎浮屈起指骨替他拭去泪，了一下他额心，底沉若海：“等你陪为师白偕老，过完这一辈，与为师一起下葬时，为师便相信你。”

白昙坐在车里，摇摇晃晃，昏昏沉沉，心一下得比一下慢，呼愈发微弱，他觉得越来越困，越来越冷，前却走观的闪过许多画面。

他如此得寸尺，步步，却仍不见少年有发怒之兆，反倒是满面委屈，抹了把泪，殷殷切切地问：“那……师尊如何才肯相信昙儿？”

揣在怀里，方才保险。

见少年怔怔凝望着自己，巫阎浮才想起自己的脸上情状，扭过，掩上了面，想到颜如玉此时必已回到了西夜，正好也可带白昙去祭拜他母妃，便：“昙儿……你以前不是说，想回西夜看看？为师这就带你去西夜。”

白昙还是摇摇：“昙儿想通了，只想待在师尊边，谁也懒得理了。”

巫阎浮愈发不安，这不安难以名状，可却如鲠在，好像他搂着的不是白昙，而是一个长得像白昙的偶人，没有尖牙利爪，也没有血骨骼，只是一空空如也的。他问：“当真没有怨言？离无障你也不了？”

他

一丝悸动自白昙心底袭来，蔓延开来一片怅然。

巫阎浮听他吻似真情，不像有假，不由将人搂几分，极尽肆意地吻了他一番：“嘴这么甜……真叫为师不知如何疼你。不过，为师这一次不会轻易这么信了你，容你有机会胡作非为，你休想再打这样的算盘。”

“为师在。”修长的手指抚过少年柔顺的长发，吻了一下他漉漉的耳垂，巫阎浮的角餍足地勾了起来——如此，他便再无可能离了他手心，一生一世，“昙儿，你留着武功，不利于为师清除蛊毒，为师不得已，只好将你内力取了，你莫要怨为师，为师这都是为了你好。”

白昙睛一亮，了。巫阎浮替他系好衣袍，转了车厢，将昏迷不醒的连鸠推到车下，纵上，低喝一声，朝着西夜的方向驰去。

白昙依旧摇了摇，垂下：“昙儿并无怨言。”

白昙怔了一怔，心底涌起一朦胧的不甘，转瞬，又被一醺醺然的情意驱散了，他摇了摇，靠在巫阎浮肩：“昙儿知晓，昙儿不怨师尊。”

“如何？你杀了为师一次，自然是要偿命的。”

听见这一句，白昙惶惶然睁大了。

巫阎浮本好了这小狼崽要大吵大闹一番的准备，没料到他竟如此温顺，反倒有些不安，一手托起少年的下，轻声哄：“昙儿，你若心里有怨，便冲为师发来，你打为师也好，骂为师也罢，为师都不会罚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