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兰与西夜的联姻，便是他一手促成。

极淡的眸促狭地眯起。

那一晚如噩梦一般。

话说到此，再明白不过。

殿上一时鸦雀无声，白昙却暗暗松了气。

自此，他不再是王，而是养在巫阎浮手里的一株昙。

却又听白昙轻声：“慢着，何须拉下去？在这儿扒便是，正好给大黑天当祭品。”

一生……到死，都无法抹去。是他的娃娃，就一辈是他的娃娃。

几个罗刹将半死不活的人被抬到大殿中心的祭坛上，四肢分开，架上石。羯鼓咚咚一响，作吉祥天女打扮的女祭司便应声踏上祭坛，五指尖尖，以甲为刃，在祭品背一线划下，便将自脊骨上剥离开来，鲜血霎时薄一地，她动作却极是畅妙，犹若踩鼓起舞。鼓声止时，一张人也便被完整揭下。再看那血葫芦般的人，早已一动不动，没了气息。

那时他不懂事，便如断了脚的鸟儿，只能投他怀里，求他庇佑。

无非就是送他去死，因他是王，对外不好说罢了。

“教主，如何置这叛徒？”离无障低声询问。

九岁生辰那年，为西夜国国师的巫阎浮摆下占星阵，妖言惑众，说他是亡国妖姬后人，男生女相，生有娆骨。一到弱冠之年，娆骨成熟，便会-大发，情-难抑，如他那已亡故的母妃般祸闱，不宜立为王储。

““明妃”并非可遇不可求，属下愿为教主解忧。”

不久，他就被送去那供奉着那有名的凶神“饮血金刚”的神庙里过上一夜，名曰渡劫。可历来哪有人在那座凶神庙里活的下来？

“这夜叉可真不识趣，教主莫要动怒呀。”忽然，一个声音打破沉默。

“占星？”白昙喃喃自语。

了么？

巫阎浮就去请示了他父王，将他收作徒弟，他父王自然欣然应允。

离无障向两个罗刹吩咐：“拉下去，扒了他的，上的不要。”

在他蜷缩在神龛之下时瑟瑟发抖时，却又是巫阎浮打开了门。

他的父王因母妃的关系本便不多他，又一向尊崇巫阎浮，自然信了。

声音的主人是个青衣男，他睑泛血，一看便知其杀孽极重，手上缠着一条剧毒银蟒，笑容却如风拂面，举手投足间，自带一浊世佳公的风之气，正是七坛主中人称“阿修罗”的姬毒是也。

白昙目光闪烁：“此话怎讲？”

他的命运驶窄巷，便缘于占星。

白昙支着下看了全程，也不眨一下。待人被呈到面前，才了声哨，召下那早早闻着血味而来，盘旋在祭坛上方的秃鹰们下来分尸。

哈，镣铐不在了，痕迹却仍在。

第5章

“教主大概不知，我教历代教主如何寻找“明妃”。其实，便是靠占星。”

白昙睁开双，一双目黑幽幽的：“说来，本座还未觐见如今的西夜国主，本座的王弟呢。听说，他最喜在人上作画，今年的贡品，自然还是少不得一张的人帛——”

而巫阎浮为何要如此，看如今王位上坐的是谁便一清二楚。

他其实不大喜看这血淋淋的场面，坐上这教主之位，也其实提心吊胆得很。可愈是怕，愈要狠，须得杀一儆百，叫人人都不敢小瞧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