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梦醒了，也该是他为自己所作所为付代价的时候，杀人偿命，自古以来的法则，他不想逃，也逃不了。

顾不得找砚礼质问，他飞快地拨通云的号码，却发现自己的手抖得那么厉害，好像就要握不住手机。

云却也直白，“你暗地里托人盯着夏老儿的病房，不就是为了等今天这个时机吗？但你有没有想过，如果那老家伙死了，你将承受的是怎样的后果。”

砚礼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只是在沉默许久后淡淡地给一个承诺，“好。”

后忽又传来云的声音，依旧是那么定的语气，“别杀他。”

砚礼低下，苦涩地牵了牵角，“原来你都知。”

决定要最后一搏。

云盯着他看了许久，无奈地摇摇，“砚礼，你怎么就不明白，我不希望你走上跟我一样的路。”

却不知那时云心里想的竟是要怎么支开砚礼溜去。

其实云早就预料到事情会发展到今天这一步，这数月来，他为了复仇一次次地冒险，手里沾满了仇人的鲜血，有时候回想想，就仿佛是了一场噩梦。

云多明一人，砚礼那小心思哪里瞒得过他的睛，“你有没有考虑过结果？”

“我明白的。”他看云的眸中，忽然扬了扬角一个意味长的笑容，“谢谢你，我的好哥哥。”他转，向外走去。

晚三人吃过了馄饨，纪年便给云买药去了，这儿地偏僻，最近的药房来回也得一个多小时，好在有砚礼陪着，纪年也没太心。

……

这样想着，云又走回床边，从药箱里拿过他的伤药，将粉末全倒了杯里溶解，随后对着厨房里的纪年喊：“纪年，药用完了。”

待纪年买完药回来已是一小时以后，那时云早已不在，砚礼也还没回来，纪年对着空的屋，心里生一烈的恐惧。

所有的错误，最开始一定是有一方先走错了路，才会带着后辈一起万劫不复，理人人都懂，可又要几个人能真的放下仇恨？

纪年将馄饨摆在桌上，推了推伏在桌边打盹的砚礼，“醒醒，吃饭了。”

砚礼迷迷糊糊地睁开，抬对上纪年，这几天也确实把他俩累坏了，夜里睡得不安稳，导致白天一有空就想着趁机眯一会儿。

而一切的变故则要从云收到承影的短信开始说起，那日黄昏他拿着手机坐在窗边发呆，纪年问他在看什么，他却笑而不语，然后趁其不注意的时候回了一条消息，内容是：“我会赴约，但是请不要牵连无辜。”

他所谓的无辜指的自然是纪年和砚礼，承影明白他的意思，也无意刁难，于是一来一去简短的两条信息，之后手机就没再响过。

“什么？”砚礼一怔，心里顿时有些心虚。

铃声响了没多久，对方就接起，仍是记忆中的轻柔嗓音，那么近又那么远，却仿佛能拨动心弦，“纪年。”云

……

正琢磨着，砚礼的手机忽然响起来，云见他神诡异，拿着手机跑了去，没多久砚礼接回电话回来，走到云面前站定，略有些为难地开，“那个……我有事，现在必须去一趟。”

“哦，回我给你买去。”他的声音从里传来，没多久端了一碗馄饨来，“先吃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