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左右的时候，所有同事都知了，有人在追柳南蕉。他没法解释，只得一遍一遍给谢霖打电话。但提示音总是响一声就被挂断了，似乎是被拖了黑名单。他真的不懂谢霖。

谢霖听上去很疲惫：“有事？”

这是世界上又一个孤独的夜晚。他抱住膝盖，仿佛这样就可以把悲伤藏起来。

柳南蕉沉默了一下：”东西是你送的？”

“为什么？”

谢霖仿佛本没有听他在说什么：”我就是想知，你到底在怕什么？”

“嗯。”

谢霖打断他：“我想通了。你对别人怎么回事，那是你的事。但你拦不住我喜你，这是我的事。”

来的时候发现自行车不见了。锁被铰了开，残破地丢在地上。他发了一会儿楞，徒劳地在地上转了几圈。有夜市的小商贩

谢霖没联系他。柳南蕉犹豫了很久，还是决定打电话给他，可惜那边一直没人接。他想也许就是谢霖突然心血来吧。谁知送东西这个事一发不可收拾，每天都有，样样不重。

某个晚上电话终于接通，那时候卡片柳南蕉已经攒了一叠。他无意识地挲着那些卡，在那边传来“喂”的一声时，忍不住屏住了呼。

喜两个字仿佛一把锤，捶得柳南蕉心发痛。他有苦涩：“谢霖，我这些日……仔细想了一下。其实有时候好多情，不是我们以为的那……也许退一步看会清醒一……”

可惜都卖完了。他站了一会儿，推着车，在夜里慢慢往回走。路过一扇玻璃窗的时候，看到了里面的自己，苍白而没有生气。街上饭店很多，他锁了车，找到一家看上去净的小铺面，要了碗馄炖来吃。吃过了就在那里发呆，看着玻璃窗外来来往往的行人，直到店家打烊。

柳南蕉叹了气。说一都不动是假的，他这么多年，很少被人如此认真地对待。但终究是不行的，他怕了谢霖：“我好久前……说过了……”

他照旧上下班。再也没有人来送好吃的，同事们看上去比他失望，纷纷半真半假地指责柳南蕉。有年长的语重心长地劝他，光不要太，要的是肯待人好。柳南蕉只是混地笑笑。下了班，破天荒没有直接回家，一个人骑了很远的路，去老朴家买打糕。谢霖那回送来的，是他家最传统的豆沙馅儿。柳南蕉吃的，其实是山楂馅儿。

那边也陷了长久的沉默。很久之后，谢霖嘶哑的声音传来：“我知了。”

电话挂断了。柳南蕉低下，把脸埋膝盖里。他不愿伤害谢霖，但他还是讲了伤人的话。可那也是他的真心话。他盼谢霖能想通，就像他自己想通了那样。

心重重一沉，柳南蕉几乎握不住手机。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慢慢说：”你活在自己的情里。想给就给，从不问我要不要。我很恐惧。你还记得周彤么？记得悠然学么？看过你那样对待她们，我不敢……对自己心怀期望。谢霖，我是胆小又弱的人，有些情，我无法承受，你要的，我也给不起。你很好，只是我不是那个合适的人……”

“谢谢。但是……以后还是不要了，不太好。”

。等他坐下来的时候，袋里剩的已经不多了。火勺和记忆里的样分好没变，他咬了一，是瘦，没那么腻，但香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