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少爷？原来真是你啊！”

“河豚呢？”唐清知洗了手。他今天要的重戏就是河豚，江三月里的河豚，正是最的时候。

他不忙着回家，因为家中反正也没人等他。

“三少爷？原来真是你啊！”

生鱼那又腥又鲜味，让他笑容满面，就像是匠人找到合意的玉料。

一个寒颤从脊背窜上来。白昱杭侧过，晃晃脖，一边想拨开唐清知的手，糊糊嘟囔：“烦死了……烦死了……”

没想到偏偏有人来打破他的梦幻乡。

白昱杭正扶着桥吐得畅。回到扬州老家快两个月了，起初每日只是在家中小酌解闷。可惜一个人喝闷酒，只觉得越喝越闷。于是就去画舫绣楼厮混，边的歌伶生得不，唱得好不好，他本不在乎，求的就是在红粉喧哗中醉生梦死。

他的大徒弟徐启连忙答：“都洗得净净，一血都看不到。”

磨蹭完一烟，他才站起来，吩咐大徐跟小张明天早上要买的东西。前前后后都没事可了，他才晃悠回家。

唐清知亲自看了盆中鱼，一条条原本圆的河豚都剖开了，里面果然得很净。他这才赞许地看了徒弟一，又向厨房里众人：“别嫌我罗嗦，我再说一遍，河豚虽然味，但切不可贪图方便，里面东西一定要摘净了，血也须全冲掉。”

回家的路上要过文会桥，唐清知在桥中央就看见桥那有个人蹲在桥边狂吐。这人他见得多了，多是寻作乐不知节制的醉鬼。只是这一次，他却不能当作看不见。

“都码好了？”

“码好了。”

白昱杭刹那间就清醒了。那把声音，那慢悠悠的吐词，他这辈只记得一个。

唐清知。

众人一见他来，连忙唤：“大师傅回来了。”

所以他须醒的时候少，醉的时候多，才足以忘记大半的痛苦和空虚。

他手上着不溜丢的河豚，说得兴，忍不住又放到鼻下面闻了闻。

官职丢了，妻带着孩回了娘家。他为之辛苦了十几年的人和事，几乎是一夜之间就烟消云散。

的炒菜里面有蒌蒿炒小，凉菜有香油拌兰。全都是天时候的绝佳风味。

肯定是唐清知。

“泡好了。”

第2章

“木耳，兰片泡好了？”

唐清知，一边检查门之前煨上的骨汤，一边问话。

。

他以为自己看错了，迟疑着扳过醉鬼的肩膀。

于是今晚的唐大师傅，也没有让老饕们失望。

夜时候，酒楼里的客人差不多都移到对面河中的画舫上去了。唐清知坐在厨房里又起了一烟，看着徒弟们收拾，一边指两句。

唐清知站在锅前，将河豚与荠菜同煮。河豚的鲜与野菜的清香，再合不过了。汤一就起锅，白一样的河豚汤，吃的就是“时鲜”二字。

唐清知换了短打扮，了厨房。

天渐暗的时候，望江楼前的灯笼挂了起来。客人被引上二楼，占了清净视线好的窗，能隐约看到长江，还有画舫顺着河，缓缓驶码。这些画舫昼夜寻，白日游江，夜里就停在城中。坐在酒楼中，远远欣赏温柔乡的灯火笙歌，也别有情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