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启琛其实就是图个闹，苏晏帮他燃了当中的一截短蜡烛，那灯在河面上晃了晃，旋即稳住了。萧启琛顺势一推，莲便悠悠地朝河心漂去，转便混了其余形态各异的灯里，一同顺而下。

上元节后一切回归正轨，萧启琛在正月十六早晨醒来时，有那么一瞬间地不想早朝。他只要想到文官武将们互相指责的场景就本能地痛，这天却痛得尤其厉害

萧启琛惊讶：“从哪儿来的？”

“你写字一向好看。”苏晏夸他，又拿回笔，“快放快放。”

苏晏见他底落寞，：“你等我一会儿。”自己转便跑，萧启琛阻拦不及，只好留在原地。

一个和惠年岁差不多的少女俯将个兔灯小心翼翼放河中，那灯转瞬便漂远了。她回与守在旁边的青年相视一笑，那青年为她披上披风，两人谈笑间携手而去。

苏晏见他表情满足，心中亦是喜，牵过他的手，想起他就那么自然地在两夫妻面前说了那个词。“我家夫人”，其实他不愿那么说，觉得太过浅薄。萧启琛对他的意义，远非一个衔能够涵盖的，但他找不更好的说辞，只能先认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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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有准备一般，苏晏着那个丑不堪言的荷包在萧启琛面前一晃，接着又被踩了脚，笑着搂过他：“你承不承认？”

萧启琛见了这一幕，顿时有羡艳，一拽苏晏的手：“你有灯么？”

他牵过苏晏的手，走到一座桥下，此人少，偶尔路过几个普通百姓也不认识皇帝和将军。他们躲在其中有隐秘的痛快，像是从百忙之中偷了个约会，只有两个人和一川灯，繁华喧嚣就在后，前却是静谧。

第64章后路

作者有话要说：　　*注：这边的祭天习俗以及初一朝会，是综合几本里看来的，还在南京博院拍了几张资料照片，非原文引用w。

苏晏为难：“我哪会那个？”

苏晏朝桥上示意：“看见有个公和他的夫人预备放灯，他们拿了两个，我便上去问能否买一个，我家夫人想要得很，却手笨不会，一年一度的佳节，不想他有遗憾。虽被他们玩笑了一回，但好歹送了个来……别笑了，快些，笔要还给人家。”

不多时，那人回来，手中竟端着一个崭新的灯。他把灯递给萧启琛，右手两个指间还夹着支笔：“给，写吧。”

附近也无人设摊叫卖，萧启琛叹了气，只能遗憾地认命。

那灯载着“既见君，云胡不喜”漂得他们都看不见了，萧启琛才扭拽了拽苏晏：“差不多得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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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心照不宣地从世的静谧中回到烦恼纷扰的现实。一路离秦淮河越远，梦境般的景始终都如蓬莱仙山，转瞬即逝，唯有边那人能相伴到老。

他却不理苏晏了，认真地扭一笔一划在灯上写起来。那灯是绢质的，墨迹保留完整，他想了想，写下一句诗。小楷细细密密，竟还能到工整。写完后萧启琛递给苏晏，炫耀：“可还行？”

苏晏：“我送你到门。”

萧启琛单手托着灯，揩掉角一笑来的泪，踹向苏晏：“说谁手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