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没有说话，也不打算阻止老猫。

但现在他明白了，以一无法书写、无法讲解的情上的痛楚，他接近了问题的心。

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赶蓝田走了，现在蓝田知为什么：他从来没有讨厌过蓝田，正好相反，他希望蓝田远离米屯、远离他、远离这血腥的中心。他希望蓝田能忘掉一切，像一个普通孩那样活下来。

过了一阵，宇非：“那袋钱，现在哪儿呢？”

“在你们家啊。”齐闻谷冷笑一声，“你不知吗？”

“我等了你很久。”宇非缓缓开。

宇非看了一窗外：“在院的大树下。你杀了童林，把钱埋了里面。”

齐闻谷嘲：“

——他在犹豫，要不要转过来，告诉蓝田，不要再跟着我了，你下山去吧。

“还给你儿也一样。何况警察不是刚刚搜过那里吗？那是最安全的地方。”复可的老婆告诉警方她在树下找到了凶，蓝田曾经派人在周围勘查。这之后，他们确实没再去搜查那个地方。

宇非叹：“齐闻谷，我以为你已经失心疯了呢，没想到脑还是清醒的。”

蓝田这么想着，又是想笑，又是心酸。

宇非等秒针终于走到了12，才放心似的移开目光，看向齐闻谷。

齐闻谷又愤怒地笑了笑：“你心疼儿啦。很好，宇非，我还以为你本没人呢。是你把他们送走的？”

两人沉默了下来。时钟无声地转着圈。

“我已经很久没回来了。”

他们就这样爬了上去，在最后一个路灯，老猫停了下来。

宇非坐在饭桌边，看着秒针像心一样，有规律地向前移动。饭厅的两盏吊灯打开了，发温的昏黄的光。复可夫妇有很好的品味，把饭厅装得朴素雅致，但这对于宇非来说，还是过于繁复了。他已经很久没坐在椅上，也很久没见过时钟这样的品。

房门发低哑的声音，齐闻谷走了来，坐在了宇非的对面。

“嗯，这些钱还给你了。”

宇非的脸微微变，但很快又恢复了平常的神态。“你连他们，都不放过吗？当年的事儿，跟他们有什么关系呢。”

但他没有转过，而是拐了小路。这么些年来，他已经习惯对蓝田冷着脸了，一下放不下架吧。

齐闻谷轻蔑地笑了一下，就像宇非讲了一句废话。他回：“你急什么，我终会去找你的。但我来这里，是来看你的儿和儿媳。他们去哪儿了？”

宇非摇摇，也笑了起来：“我不心疼。复可有他的命，我哪里涉得了？他明得很，看势不对，早就跑了吧。”

“他在犹豫呢，”蓝田想。

因为那不是他的老猫，而是齐闻谷。

那影离开了路灯，就变得孤独而苍老。白的发梢裹上了一层光圈，在风里微微的晃动。此外，他的伟岸而定，蓝田在他的后面，又变回了小孩。蓝田不敢说话，也不敢阻拦他。

蓝田静静地跟着齐闻谷，看这戏怎么落幕。

漫长得无法终结的赎罪。他用了许多理论去解释这些，但在他的内心，始终认为，人死了，就什么都挽救不了了，这分明就是一毁灭自己的行为。

“跑了……”齐闻谷重复了一句，语气有掩盖不住的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