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相信他？”

“这说来话长，米屯的信仰，是建村时开始的，”蓝田小声解释：“南城向来是外来人员的聚居地，我的父辈也是从外地来这里找活计。这些不同姓、不同乡的人，连方言都不同，相起来时好时坏，坏的时候居多，吵架打架不用说了，还有杀人抢劫的。好多个屯最后都成了大杂院，人来了又走了，并没有成为归宿。”

是明媚的斜坡，另一半是暗沉的峻岭。这张脸是俊逸的，只不过俊得太过标准，反而让人觉得不近人情。

“没错，在那地方，人死了三年都没被发现呢。但米屯不一样，因为宇非现了。他跟这里所有人都不同，谁都说不他是哪里来的、过什么，但大家都很服他。我想，宇非志向很，他一开始就打算复制人类历史，建一个他心目中最理想的社会。他的法是像原始落那样，设定自己是个能通神的领导，即是酋长，又是巫人。当然不可能真的通神，他只是设立了一些信仰仪式啊、规矩啊，还有生活守则，这样杂居的人就有了'传统'，有了个主心骨，不至于被现实的困难挫一挫，就过不下去了。”

蓝田摇摇，觉得自己简直没法在齐闻谷跟前直起腰来。他咬了咬牙，：“我会尽快找凶手的。”

“36年了，那时候你还没生。”齐闻谷拿着照片，冷声。蓝田发现，他握着照片的手在微微颤抖。

满地的玻璃碴闪闪发光，老猫问蓝田，这砸镜是什么意思，场面也太爆烈了。

“相信他。他话不多，

蓝田把照片递给他：“这照片还是从您相簿中翻拍的呢，有30多年了吧。”

“他不是宇非，”蓝田看着空地，“他叫复可，宇非的儿。”

齐闻谷看了他一，回：“嗯。”之后他不理蓝田了，走到火炉前，扔下了一，合十祷告。

蓝田窘迫极了，不想告诉他残酷的事实，要对齐闻谷说谎，他又办不到。最后他还是如实把阁楼上的状况说给他听。

他沉默地端详着照片，过了几分钟，才把照片还给蓝田。齐闻谷虽然不哭不闹，但脸颊却是陷去的，不到一周就苍老成这样，蓝田见了不禁心里一酸。

“照片给我看看！”有人在后面叫住他。不用转，蓝田就认是齐闻谷的声音。

仪式到了最后，一些屯民走到空地，拿了祭祀品，扔了火里。乔木生搬走了很多年，年轻一代都不认识他了，但老一代的屯民跟他多少有些情，他们拿来的东西大都跟乔木生有关，作为最后的纪念，献了给火苗。

“他们怎么死的？”齐闻谷再度开。

老猫只对那巫人兴趣，睛一直看着复可。复可完之后，全都被汗透了，却还披着那艳红的大围巾，把自己捂得严实。

蓝田拿了事先打印好的照片，一气，然后走向火堆。

“就像乔木生后来住的小区。”

齐闻谷双通红：“找到凶手了吗？”

蓝田也跟着走到那个火炉，放了照片。照片的旁边是一个手表，应该是之前齐闻谷扔去的，已经不走动了，时间停格在2:15。手表烧得慢，蓝田的照片却遇火就着，里面并排站着的三个男人，很快就成了灰烬。

老猫：“宇非长得很年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