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唱戏一样，一人立起来喊了一声，然后厨房里走了一列人，矮瘦，唯一的共同就是捧着个大碗，统统大得挡住了脸，远看就如大碗长了双，自个儿向桌走去。

齐闻谷笑：“乌云是飘不走的啦。你不知，但凡是亮的东西，就会有那肮脏的玩意儿惦记着，琢磨怎么把它得跟自己一样呢。”

一名过来敬酒的屯民：“今年的还没收到吗？”

“好吃不好吃，我不知。不过他等的不是月饼，是送月饼那人的讯息吧。”

蓝田也没动筷，对老猫解释：“照传统，每年中秋，每一家会杀几猪，腊和，给全村的人送去，秋冬的就都有了，剩下的猪就得整只炖上来，摆在晚宴的桌上，表示今年的猪我奉献来了。现在屯里人多了，一家人供不起这许多，所以其他桌的猪都是公费的，只有这桌还是照着传统，由我们几家人。今年到哈娘宰的猪，她手艺好，用几柴禾就能把猪炖烂。”

蓝田笑：“你也有被吓到的时候。”

哈娘在一边劝：“老齐，还没上大菜，你少喝啰。”

上大菜啰——

童林在旁边冷笑，“由得他吧，老齐心情不好。”

老猫看着碗里的渣，伸了伸，“

哈娘悄悄摇。

华惜易小声：“天气不晴朗，等乌云飘走了，自然就亮了。”

碗放到桌上，蓬一声闷响。老猫好奇地往里瞧去，只看一，就差叫了来。

老猫似乎也受到了齐闻谷的焦躁：“二十几年，就今年没送，那么，那个人……”

老猫傻似地半张着嘴：“这能吃吗？”碗里是一只完整的猪，后脑被切走了，浮在大碗里，就如一张薄薄的猪面。

☆、胆小

齐闻谷看着哈娘，好像不认得她一样。突然他哈哈大笑，一笑就不可收拾，笑得泪都来了。

他搂着华惜易的肩膀，齿不清：“狗崽，你读的书多，书里不是说，这十五的月亮像银盘吗？你看，这银盘多久没洗了，真他妈脏啊。”

齐闻谷眯着，：“是了，我有话跟你说……我要跟你说，别用那么多电，我们屯的电压不行啊，我跟你说……”

蓝田想了想：“听说齐叔二十几年来，每年都会收到外面来的月饼，没名没姓，也不知怎么送到的。大概是今年的没送来吧。”

哈娘情招呼，“大伙儿开吃啰！”用长筷一搅，猪立即分崩离析，散成一锅大大小小的碎和骨。被分到一个个小碗中，就像一盅羹汤。

老猫吃了一手上的月饼，甜的发腻，笑：“那月饼有那么好吃？”

哈娘赶给他倒了杯茶，“知啦知啦，你喝茶，压压酒劲儿。”

蓝田看着八人桌唯一的空位，“那个人，大概以后都不会送了。都说但愿人长久，可哪有什么是长久的？终究是妄想啊。”

哈娘嗔：“作什么妖？一惊一乍的，吓死个人啰。”

老猫学着齐闻谷抬看天——乌云始终缠着月亮，不肯离去。

还没吃嘴里，就闻到郁的脂肪香，可老猫大吃太多，又喝了不少酒，一看就觉得倒胃。蓝田：“吃不下？不吃别勉。”

老猫小声问：“大爷在等什么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