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协这么个哭法和架势，确实令董卓大了。他望着地上不省人事的荀彧，知事情没法继续了，怒而吼：“来人！愣着什么？守令失足下台阶，还不赶去宣太医过来！”一句话，算是把今天的丑事暂且揭过了。

“踹哪了？”

走了没多久，从田埂拐了山，忽的听见后传来一声轻微的惊呼。

“换了鞋，有扎脚。”

荀彧之前一直穿着丝履，跟了曹逃跑的日里换上了草鞋。草鞋比之丝履嘛，没那么致合脚，鞋底糙，荀彧刚开始还能忍，走得多了脚底磨了泡。

“这回可没梳歪，你看看我手艺有没有步？”曹得意洋洋，却见荀彧心不在焉像是本没在听，于是唤了声，“文若？”荀彧还是没反应。曹脆拿走他的镜，“你怎么呆住了，在想什么事？”

荀彧突然两手空空，终于回过神，朝曹抱歉一笑。既而他的额，那里光平整，没有任何疤痕，记得那时却是磕了个破血，吓坏了一人等。等他醒过来，人已经被禁在中的一偏殿了。

两人走在田埂边，一前一后。曹背着所有的行李，走得还快，荀彧跟在后慢吞吞的。

行，人家本不承认是昨天那翻云覆雨的锅。

曹闭了嘴，转过潇洒往前走。

荀彧试着想抬起脚，发现脚底有黏，他闻到那作呕的味了，脸一下变得特别纠结，想照着曹的话鞋底，又想到那东西可能一直沾在草鞋底，就觉得生无可曹顾自走了十来步，再回一探，荀彧还在原纠结。他仰天轻叹了一声，认命般地往回走，二话不说一把横抱起荀彧，“我带你去洗洗鞋。要不是看你

荀彧眨眨，：“我狠狠踹了他一脚。”

起来。老寺人跟着刘协跪在地方一个劲地劝“陛下顾惜龙”“守令只是暂时昏迷”“相国还在边上看着呐”云云。可刘协不听，反正他年纪小，使劲哭就对了，哭个昏天暗地的，看董卓让不让步。

“怎么了？”曹慌忙转，他面上满不在乎，心里可每时每刻惦记着荀彧，“拐到脚了还是……”

荀彧的脸既古怪又厌恶，怔怔地盯着脚下不说话。

“没事吧？”曹又问。

他和董卓无话可说，怎么会因为言语之失惹祸上。

“不能说的地方。”

曹顺着目光仔细朝他朝鞋底一看——呵，原来是踩到屎了。这乡下嘛，什么屎鸭屎狗屎驴粪粪羊粪粪的，到都是。踩到了还能怪谁，自认倒霉呗，让你走路不看脚下。为了表示同情，他尽量稳住情绪不笑来，“踩到那什么了啊？路边雪地里，接着走。别耽误事啊，大丈夫能屈能伸是不是？”

曹问：“怎么惹的？”

他：“没事。我们走吧。”又想到什么，笑：“你方才问不是我怎么惹恼董卓的，是不是？”

“你……真走得动么？”曹有那么一丝反省之意，他昨晚不该这么勇猛的，不过更多的还是自豪，“我们尽量快穿过这片田，往山路绕过这座城。”

曹沉默了须臾，拊掌大笑起来，“彩彩。那董卓搞了这么大个阵仗追捕你，好像也可以理解一二了。话说回来，我们可要跑快，免得他睚眦必报踹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