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累了，荀彧随意往廊上倚靠，两手找在衣袖里，歪着闭目休息。他的脸逆在日光中，优的廓都是透明发亮的。

老寺人笑了，连声应是。这天还是收不住小儿脾，喜捉捉先生。原本像个小大人一样不苟言笑，这段时间跟守令走得近，言行举止活泼闹腾多了。

……”

思绪却因曹的话回到了洛。

那日，刘协被迫听着一群大臣围着铸币之事吵得不可开，一时脱不开，借更衣如厕之际唤了个言人向荀彧报信说今天的讲学要延迟。他这个守令平日里没什么事，无所谓多等个半日。趁着光好，他把就不见天日的经学典籍搬来晒晒。

【十二】再遇

董卓听说今日荀彧又了，他故意抛个“饵”让手下的一帮人吵吵缠住刘协，然后坐了辇大摇大摆穿过了金门来到了玉堂殿。他屏退左右，一个人信步来到殿后的苑中，借着草木假山的遮掩，他不行迹地看着荀彧地搬书晒书。

刘协走的路径和董卓一样，没从正殿正门，而是绕着回廊走。他看见殿后的空地上晒着书，眉开笑：“朕要帮先生一起晒书去。”话一讲完，步还没迈去一步，就被后的老寺人唤住了，“使不得，陛下使不得。”刘协转问，“怎么了？”老寺人将手指直在嘴前，压着声:“陛下敛息且朝廊那边瞧瞧。”

第12章再遇

刘协:“不用了。这殿里只有荀先生会来，他应该嫌旁人吵，把婢都屏退了吧。不如我们悄悄过去，绕到背后吓一吓先生。”

“我发现你这人安静的时候看着寡淡没趣，没想到能开说话了这么能挑人情绪。你是不是因为这张嘴，才惹恼了董卓引起他注意的？”

历来摄政的权臣都不会喜小皇帝太聪明，最希望小皇帝永远是个天真的小蠢。董卓找了一群陪小皇帝玩乐的仆，每天变着样占用空闲时间，千方百计想丧了刘协的志。所以，荀彧的现，着实犯了董卓的大忌。

董卓情不自禁地大步走过去，衣带玉佩的婆娑声惊动了荀彧，恰好睁开睛迎面对上。四目相，荀彧漆黑的眸光如锦，惹得董卓缓缓伸了手。

刘协望去，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以及他的荀先生完全被这背影笼罩了。

董卓心里一笑，荀彧这个人倒有意思。洛这么多官见着他董卓，若不是真战战兢兢便是假恭恭敬敬，而荀彧面无表情。字面上的意思，瞧不害怕，也

荀彧盯着镜，淡淡地说了句，“何德何能。”

刘协终于摆脱了这帮喋喋不休争个没完没了的大臣们，兴冲冲地跑来找荀彧听今天的课，可一路上都没瞧见什么人，平日里至少有几个或坐或站在角落里打瞌睡唠嗑的。他到十分奇怪，问边的老寺人，“今天这是怎么了，一路上都没瞧见个人影。”

董卓伸手想摸什么却落了空，他的尴尬转瞬即隐，低盯着下跪行礼的荀彧一言不发。倒不是荀彧未卜先知察觉了董卓下半的心思来躲这黑手，完全只是照下级遇见上级的礼数跪拜，歪打正着恰好避开了。

老寺人也觉得纳闷，为了皇帝安全，他建议:“不如让老去前面打探打探情况，陛下在这里稍等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