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鸟尽弓藏

“多谢大将军不杀之恩。”方瑜诚恳地一拱手，又：“只可惜末将无以为报，只能陪大将军说说话了。”

方瑜坐下后说：“其实以末将对大将军的了解，大将军平素里为人或许骄狂了些，但决不会是那逆天而为的臣贼。去年底大将军在凉州拒不回朝，想必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蓝玉赞许地看了方瑜一，旋又苦笑：“想不到你倒是看得透彻，这便是皇上不得不除吾而后快的理由了。太之所以抱病请命巡视关中，便是趁机来警告吾说，皇上已对吾动了杀心，吾一旦带兵回京，皇上便会以莫须有的罪名杀吾，以巩固未来皇太孙的权位。是以太劝吾再在凉州耽搁些时日，等他慢慢劝说皇上打消此意。”

“哦？”蓝玉用奇怪的目光看着方瑜，仿佛在看一样有趣的新鲜事，“在当今之天下，能陪吾说说话的人恐怕比战场上势均力敌的对手还少，吾倒真想听听你这名动天下的小小参将有什么见。”说着话他就那么席地坐在帅府的青砖地上，同时拍拍边示意方瑜也坐下。

“这里面便是另有隐情了，不过却仍是与太有关。”蓝玉拍了一下大说，“今日吾与你说得痛快，不妨便一并说与你知，免得到时候吾一死，这些秘密也随之永远埋藏。”

方瑜：“当时太爷告诉大将军的秘事，可是皇上……”

“不错。”蓝玉冷冷地打断了方瑜的话，“我们这位皇上最是冷血无情，当他预到太爷或许命不久于世的时候，便要招了。他担心吾的存在会影响到允炆将来的朝局，故要先下手为，将吾剪除。”

“唉。”蓝玉轻叹一声，解释：“你说的不错，在当今世上吾只服太爷一人，他德才兼备，又稳成持重宽仁厚德，正是接这大明天下的不二之选。只可惜天不遂人愿，年纪轻轻便染上了恶疾，瞧着他骨一日不如一日，没想到终还是去了。当时他来关中便是要见吾，告诉吾一件极为隐秘的要事。”

手一扔，轻轻摇了摇，叹息：“杀了你又有何用？吾败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心知已没多少天好活，又何必徒增杀孽？或许你不相信，吾并非嗜杀之人，虽被视作谋逆之国贼，实也有不得已之苦衷。”

蓝玉却

“原来大将军就是为此才抗诏不回的。”方瑜恍然地，想了想又不解：“若太只是劝大将军在凉州耽搁不回，大将军为何又要不顾一切地突袭关中，占据西安府呢？”

方瑜试探着：“都说太爷是大将军唯一的知己，再联想到太爷抱病巡视关中，想必此事便是因太爷而起，是否正是与他的病情有关呢？”

“说下去。”蓝玉了一气，沉着脸。

方瑜想了想：“其实皇上的疑虑也并非全无理。首先大将军有侄女嫁与太爷为正室太妃，本就是太的小舅。大将军与太情甚笃，如果太即位自然会视大将军为把持军政大事的左膀右臂。可若太不幸，将来便是年幼的允炆即位，他对你这位位权重的小舅爷是又敬又怕，要么对大将军言听计从成为大将军掌中的傀儡皇帝，要么发动内侍与大将军抗衡，重现当年何与十常侍之景。”

方瑜一拱手：“末将洗耳恭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