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2

太好了，也太容易……令人伤。

于晓君没能领会礼旸的意思，等她回过神来想问时，礼旸已经在拦下了过路的租车，见他一副着急要走的样，她也只好悻然了别。

店里回旋着的音乐，还是长久不变的邓丽君，声音柔婉，曲调悠扬，有时听来，有时光被拉长了的错觉，礼旸有些叹，在那个文化思想仍未彻底开放的年代，早已有人这样透心地唱相知与别离，自古啊，情字凝重。

想到这里，她掂了掂手里的茶叶，不由得自嘲，这茶，是没必要再送了。

望着窗外已有些微西斜的光，他不由微微一笑，也许他得走来了，才有机会去看清，前还有这样清明好的世界。在暗藏匿久了，是会比寻常人更加渴望光。

礼旸知自己现在于在一个怎样尴尬的境地，工作悬了，家里摊牌了，还让父亲给赶了来，二十几年来平静时顺利的生活忽然之间全被打破，他也想不明白自己该何去何从。

要是没遇到于晓君，他大概想不起来自己还有去。

话圆了过去。

照片拍的，多是那些从山间雾里冒的、从海面跃的……像是日又像是日落的景致，只可惜统一用了灰白的调，让人分辨不其中的晨昏。

礼旸在世界门下了车，推门而，却见店里空的，没有客人，邱少晖似乎也不在。四周安静无扰，倒让他稍稍放松下来，不必一门就伪装笑容掩饰，这样也好。

可没料到遇见了礼旸。

看着礼旸坐上车远去，于晓君蹙着的眉才缓缓松开，她是奉了母亲的命，给礼旸妈妈送茶来的，两位妈妈时有走动，用意也明显。当初她虽然回绝了礼旸，但心里却是留了擒故纵的残念。这趟过来，也是母亲窜导她的，礼旸在收到她回绝的短信之后迟迟没有动静，她也担心自己拿过度，真把人给吓跑了，本想着趁送茶的借过来，再探探礼旸妈妈的虚实。

坐着也无聊，他索四下走动，一会儿摸摸桌上的饰，一会儿看看墙角的植，爬藤植这时已生得青壮，沿着墙角一路直上，将墙面遮去了大半，墙上原本四四散散贴着的黑白照片，如今倒不明显了，很大一分被绿叶挡住，若隐若现。

礼旸稍稍松了一气，跟于晓君说了声谢谢。尽前言不搭后语，但却是真心实意。

她没关注微博舆论，还未了解这个男人遇到了什么事，但模模糊糊中，她还是从男人茫然空的神里看了遥不可及的距离。

就这么呆坐了一阵儿，店里还是不见有人来，礼旸疑惑，这店门也没锁，却偏偏没人在，邱少晖总不会在这儿唱的空城计吧？想到这里，倒有些想笑了，这里又无烽火连天，唱什么空城计，他瞎想什么呢。

礼旸忍不住好奇，伸手抚摸着照片上的明暗，好像这样便能一下亲近那些定格了的风景，兴许是照片贴久了胶块失了粘，或者本来就粘不牢，他还没怎么动呢，照片就已经飘飘然掉了下来。他急忙把照片捡起，随手一翻

走近一看，他才发现，这些照片并不是他以为的风景明信片，而都是拍立得相机冲印来的，光影的变化尽数落于相纸上，有的像是随手抓拍，有的又像心构图，他并不懂摄影艺术一类的东西，只是光凭觉，他觉得照片背后像是藏着些说不清不明的寄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