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惠吃过饭，觉全秋乏，手抱着白猫，靠着抱枕，呼呼地睡了。恍然看见有一黑衣服的女人在山林里，瞧那背影像是夏如白，隐隐地听到她说：“中元节怎么没给我烧黄昏纸去？”曹惠扎挣着，急于要辩解时，却被一把浑的声音叫醒了，“惠，惠，醒醒。”曹惠才回过神来，惊觉是一场梦，那泪断了线地了下来。冯以英把掉落在地上的枕捡起，重新回到她的后背，一面说：“你怎么哭呢？梦见什么呢？”手回来时，摸到她的后背凉得，说：“你后背成这样，还不快去换衣服。等下冒了。”曹惠垂丧着不说话，还在回想着刚才那缥缈的梦境。冯以英见她懒怠动，便去给她找了一件白衬衫来，曹惠懵懵懂懂地换了。

却说夏如雪自给王西完秧后，闲来没事养起了鸭。本以为日如常平淡，每天把鸭赶到河里，回家就切些腌菜，晒红辣椒。人生哪能如无风的，平静无波澜。在重节前几日，莫兰接到冯远程的电话，冯以英在电话里说他把夏如白给他们的钱赔去了，自己还在外地患了一冷病，怕传染给家里人，所以暂时不能回来。夏如雪当时惶急得不知所措，害怕冯远程突然撒手人寰，每日提心吊胆地过日。

莫兰来她家的这日，她正用红药自己磕破了的膝盖。院里的木不知人间无常，恣肆地朝盛生长。莫兰好像还是第一次留意到这些草，笑着向夏如雪说：“阿雪，最近几日怎么没看到你去王西家玩？”一面厨房把鱼搁在了灶台上。夏如雪早屋拿一碟

第16章第十六章

有吃过吧。”曹惠低着眉说：“确实没有吃过，你什么时候帮我一来吃吃啊？”冯以英看了看外面的日说：“我这就去。”一边立起取过背篓门了。

这会已经是黄昏了，冯以英见莫兰还没有回来，匆匆忙忙地煮了晚饭，两人吃过，就在堂屋里看电视。曹惠尽睛盯着电视，神思却游移到白天的事，问冯以英是不是早就嫌她呢？所以才跑去。冯以英摸不着绪，说：“我什么时候嫌过你呢？”曹惠说：“你就是嫌我呢，还说没嫌我。你要不嫌我下午那么大的太，还要跑去。和我多呆一会你就难受吗？”冯以英面对神经质的曹惠，有些生气地说：“你不是想吃凉粉吗？我上山摘凉粉籽去了。你回家不帮我倒一盆洗脸就算了，还问我去哪里呢？告诉你啊，以后我妈回来了，可记得给她倒。”曹惠见他不来哄自己，又说了一堆她不好的话，听了又生了满肚的气，气忿地往吊脚楼那边睡觉去了。

秋天的日煌煌地炙烤着石滩，冯以英穿了一双布鞋，踉跄地走在河滩上。等走到赤峰山脚下时，他觉自己快被气哄成了，又粘又稠的汗把他的薄衫透了。冯以英赶躲了旁边的杉林里，茂盛的杉林杂生着野野藤，冯以英专心地找寻着凉粉藤。有时一不留神，他的脚下会穿过一条菜王，有时一不留心也会看见小青竹林里的蛇仙腹。山林里静幽极了，只听得到清脆的鸟声在啼转。冯以英不是个有闲情的人，他满心满里是那凉粉籽。等终于采集完了凉粉籽，他飞也似得冲回家，一不小心在田坎上摔了个狗啃屎，他连疼的心都没有，像一把离弦的箭了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