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你同他断净了，你还是我的儿，从前别人从你手里拿走的，我会一样样还给你，去你想的事，你没完的事。你还是这琅玡王家的世。”他知王悦有野心，他太了解他自己的儿了。

谢景忽然去拉王悦的手，王悦浑微微一僵，谢景神终于变了，他低声：“王悦。”

曹淑低声问他，“想清楚了？”

谢景很多年后仍然记得这场景，王悦似乎想从地上爬起来，可他微微抖了下，最终仍是跪在了原地，好像是没能爬起来。那一瞬间，谢景有错觉，王悦不是跪在了曹淑的跟前，他是跪在了自己的面前，十岁大小，一抓了他的两只袖，他若是回走了，王悦会摔下去，哭是哭不来的，也许会疼。

曹淑从帘后走了来，那样不知是听了多久了，王悦一下顿住了。

争来争去，白黄土，万事皆休。

王悦也不知他一个人在这儿坐了多久，浑都僵了，手脚更是冰凉得厉害。雷夫人瞧着他的苍白脸，

“世？”她诧异不已，第一反应是以为王悦了什么事，忙走上去要扶王悦起来，“世你怎么了？”

王悦背对着他，一抬起了。

王悦顿了半晌，微微挣开了谢景的手，跟着她走了过去，两人转过了隔间，脚步声还近，一记极为响亮的耳光突然响了起来，谢景神瞬变，四下顿时静了。

屋里一片死寂，王悦想说句什么，却又什么都说不来了。

王导望向王悦，“想清楚了？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而今回还来得及，日后羽翼钝了，一切都迟了。”

王悦似乎有些恍惚，闻声有些愣，他抬看了来人，雷夫人一瞧王悦的脸便愣了，王悦脸上还有没消下去的掌印，充血了，愈发红起来，雷夫人愣过之后忙去摸他脸上的伤，“世你这是怎么了？”

谢景的脚步忽然顿住了，他望着跪在地上的王悦。

隔间后，王悦受了这一耳光，缓缓低跪了下去，日透过屏风打在他上，白皙的脸上清晰的一印，他垂眸没了声音。

大堂外，雷夫人一个人站在厅里，她不知自己为何就走过来了，那屋里静极了，她听不见什么动静。站着听了良久，却终究是什么都没能说来，一声极轻的叹息而已。她没想把曹淑成这样，嗣一事，是她故意透给曹淑的，瞧见曹淑那副样她没觉得痛快，反而有些后悔，活了大半辈，至此才明白这世上许多事都没什么意思。

王悦原本没有选择的余地，而今他有了。

谢景觉到疼了。

曹淑没看王导，望了王悦，示意王悦跟她过去。

王悦回过看了他一会儿，脚步声在耳边响起来，王悦回看去。

话，又重复了一遍。

日暮的时候，雷夫人又去了一趟，屋里静悄悄的，看样所有人都已经走了，她往里慢慢走，一抬却瞧见窗下坐了个人。她以为这屋空了，却没想到还有人留在这儿，她一就认了那朱红锦衣了。

王悦顿住了。

脚步声响起来，王悦松开了攥了袖的手，低声：“你走吧。”

明知输了也要往前走，有如浩然气，有如快哉风，活这一世非要问个什么东西来，这才是他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