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的侍从不知所措地目送着王悦往外走。

“他人呢？”

心里正在揣测的庾亮立刻反应过来,他拱袖告辞,“谢大公一席话，元规听完颇有多得,夜了，元规先行告辞，大公早些休息。”

“往外走了。”

久远的记忆扑面而来，灰尘四起，谢景伸手推开了那扇蒙着厚厚一层灰的窗，咿呀一声响，松涛声哗一下涌了屋，外大雪如阵，山林云雾混沌。

谢景了谢家大门，站在雪里望着西方，思索了一阵，忽然他顿住了，脸上神微微一僵。

侍者不敢瞒报，“大公,世、他来过了。”

第115章学堂

王悦走了谢家大门,街上冷冷清清。大半夜的他没地方去,在无人的巷站了大半天，忽然朝一个方向走去，肩上的雪扑簌着抖下来。

脚步声渐行渐远，消失在夜里，谢景望着那一地的狼藉，低声问那侍者,“他往哪里去了？”

可谢景这次没回答他，他望着庾亮，面上瞧不情绪。

正在谢景思索是不是找错了之时，他忽然微微一顿，他沿着长廊往另一走去，一直走到后山院落。他的脚步顿住了。

院里,谢景站在阶下望着那一地的狼藉。

大的动静顿时在安静的院里开。

冬日的太学落满了雪，早在年前太学的夫与学生都回家去了，只剩下零星几个侍卫与洒扫除的侍者守着门，空的大殿里冷清得厉害，寒气从地下涌上来，谢景往太学里走，团团松树蓬松如云，偌大的殿楼宇在山林荫蔽下如化外之境。

谢景没望向他，庾亮早习惯了谢景的冷淡,他自行行了一礼，拱袖告辞。

庾亮跟着他走了来,顿觉奇怪,他扭过看了谢景,廊下悬着昏黄的灯，谢景的脸隐在影中瞧不清表情。

王悦垂眸思索了片刻，缓缓松开了手，什么也没说。

谢景看了会儿，熟悉的风光让他有些顿住了。

走下台阶那一刻，王悦顿住了脚步，他抬起手，一把用力地掀了那摆在廊下的两只养着兰的瓷盆。

谢景没再说话,他望了庾亮。

会吗？

往西，那不是回琅玡王家的方向。

王悦不在屋里，谢景在窗边站了一阵，了门往外走，他在太学中四下转了一圈，没找着人影。

“世没说，只瞧着他往西走了，不准人跟着。”

那是他从前在太学当夫时的住所。

谢景走到了王悦读书时住的那屋，推门去，昏暗的屋里一灰尘味，架上胡摆着翻了一半的怪谈杂书，案前的油灯上浮着层灰，屋里的装饰摆设一没变，一如多年前王悦在这儿读书的样，谢景望着久未有人踏足的屋，终于走了去。

终于，王悦掩去了眸中的情绪，回过压低声音：“别跟他说我来过。”

那青衣侍从不敢，憋了好半天才低声：“外全是侍卫，大公一定能知的，世，你……”

院的门敞了条半人宽的。

谢景推开院大门走了去，屋的门是虚掩的，里没有光，昏沉沉的

哐当两声响，瓷片溅了一地。

王悦在廊后静静听着，要去通报的侍者被他单手在了墙边，青衣侍从一脸的惊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