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他没有亲信，什么事都是亲力亲为，这么些日他没停下来过。朝中一大批官阶低微的寒士经由他的推荐往上游走了走，这群人刚一冒，王悦立刻觉到极大的压力。

陶瞻望了王悦，没说话。

弹劾他的人是两位尚书，熟面孔，琅玡王家的座上宾，王悦小时候还喊过他们伯父。

士族利益果然是无人敢碰的东西，他刚一伸手，什么鬼蛇神都冒来。

王悦抬直接望向他，“找你帮个忙。”

有司参奏中书侍郎徇私渎职，要求皇帝剥去他的官衔与官位。

王悦：“你说得容易。”

“颍川庾氏。”王悦望着他，平静地说了四个字。

陶瞻闻声毫不在乎地笑了下，“陶家是方镇，在外有兵势力，不图这些虚的。”

这一手釜底薪玩得确实漂亮，王悦坐在案前看着那文书，心的火一阵阵往上冒，终于他轻轻嗤笑了声，提笔去写奏章。

王悦看了陶瞻很久，终于缓缓：“陶家不是士族，寒门若是没有了路，你陶家在建康永无之日。”

陶瞻顿住了，半晌才：“我记得庾家和王家不对盘吧？”

王悦将陈情书写完了，自知呈上去给司绍瞧也没用，司绍没兵没权，这话说到底还是朝臣说了算。他将那陈情书缓缓压住了，沉思片刻，他抬看向面前的官员，：“去找陶大人，陶真。”

王悦看了他一，“庾家是

陶瞻笑了声，“不成。”陶瞻拒绝地很脆了，王悦如今这境地，没人会帮他，大家都在权贵圈里混，谁都不想惹火烧。情归情，公事归公事，他在王悦面前坐下了，瞧了两王悦，忽然笑：“王长豫，你什么呢？混成这样。”

“是吗？”王悦望着陶瞻，“既然不图这些，那你在建康这么久什么？回广州去你是陶家二公，手里握着兵，你过得多舒坦，你在建康这么些年什么？”

陶瞻轻笑了声，“来！不笑你！我哪里敢笑你，我这不专程过来给你指条明路，王长豫你赶回王家算了！”

陶瞻过来的时候，王悦正坐在堂中不知想些什么。

“王导就你一个嫡，他还能让你没饭吃？”陶瞻拂了下袖，给自己倒了杯茶，“你赶回去服个认个错，比求我有用多了！你是个聪明人，大好前程你何必跟寒族这帮人捆一块。”

陶瞻眉轻轻一挑，“说说。”

王悦接下去：“京郗鉴跟你父亲同为民帅，郗鉴和王家联姻，半只脚已经踏了建康士族阵营，而你陶家呢？”

朝中士族仿佛不约而同地打压冒的寒士，其中以琅玡王家为甚，王悦一直着压力稳着局面，可他没想到王导会在这时候来这一手。

王悦坐在堂前翻着文书，忽然刷一下直接摔了那册，堂下之人顿时噤声。

陶瞻看了王悦很久，终于失笑了下，“行吧。”他望着王悦半晌，又：“可我怎么也瞧不上你啊，你有什么？你能跟王导比？”

王导自知自己这副样很难看，前些日太风光，这一摔下来自然难看，他望着颇有些幸灾乐祸的陶瞻，：“行了！笑够了？”

“我确实不够格，不过我好歹是个建康士族，门路总比你多，你帮我这一回，我给你牵条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