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雨前的茶叶，对吗？不是毒，只是掺了凉的药材，年前大雪，他寒疾发作，再没能从床榻上起来。”王悦看向王导，“我记得我年后去问王潜世叔一件

王导已经恢复了冷淡神，他望着王悦，面无波澜地听着他说下去。

“王敦攻建康，皇帝杀了刁协并将所有权柄到你手上。”王悦看着他，“周伯仁究竟为何而死？是你借王敦的手，铲除异己，这件事从到尾都是一场权斗！你在利用他！”

“他为了谁把事得那么绝？”王悦终于抬看向王导，“你虽非授意他杀人，可你引他朝，利用他铲除异己，是你三缄其杀了周伯仁。”王悦一字一句低声：“是你没有控制住，是你让他一步步走上了绝路。”

“愍怀二帝死他乡，淳于伯满门被灭，刘隗南逃，刁协死，朝中寒士一蹶不振，周伯仁之死，义兴周家倾覆，王敦之死。”王悦一桩桩算过来，终于再无了声音。

“是茶叶。”王悦终于缓缓松开了手中的杯，“对吗？”他看向面前的人。

王悦望着他，“你迅速与京郗家联姻，是因为你知王敦不久之后便会失势，你看中的不是郗家的粮，是郗鉴的兵势力，从一开始你就想好了退路，你放弃了他。”见王导没说话，王悦缓缓：“王敦再叛，你从年前就知这一日必然要到来，要破这局面，只需杀王敦一人就行了，他是东南的军心。”

王导望着王悦，他听王悦声音里的颤音，外的风一阵阵打在窗上，屋里静无人声。

“寒士抬，威胁到了士族利益，你让王敦京镇压刘隗与刁协。”王悦望着王导：“他一次造反本就是你与士族默许的，义兴周札为其大开石城城门，所以他如无人之境，短短一月便攻了建康城。”

王导没说话。

王导没说话。

王导没说话，他望着有些临近崩溃的王悦，许久才：“许多事你都还不明白，你年纪轻，总觉得对就是对，错就是错，对错不是这样算的。”

王悦攥着杯的手轻微颤抖起来，他沉默了许久，终于低声：“我什么都明白，你为了琅玡王家算计了一辈，这些我都懂，我就是想问问你，”王悦忽然说不上话来，他抬看向王导，声音顿时沙哑，“你为什么要杀他？是你杀了他？”

他奔走多年为其伸冤，最终把账算到了王家上。”他看向王导，“刘隗本不是个逆！士族把持朝政，他与刁协提寒素，任人唯贤，得罪了一大批江左士族，士族要他死，所以他必须死，对吗？”

两人谁都没再说话。

王导看了他一会儿，低声：“他把事得太绝，江左士族他得罪了遍，他没有活路，他必须反，可若是他真的推翻了皇帝，晋朝就没了活路，中原国祚要葬送在他手上。”

谁都知他指的是谁。

王导终于低声：“有些事你不会明白。”

王悦一低下去，声音也低了下去，“你是江左夷吾，他是臣贼，你杀了他，谁都会说你是对的，这件事若是传去，载史册你是等功臣。”王悦，“是这样。”

王导望着王悦，终于低声：“有些事拦不住，世上并非事事都能如人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