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朝中观望的士族大多也和周家一样，是以王敦京一路畅通无阻，不到两个月便兵临石城下。

那跪在地上的两个侍中听着皇帝那近乎呓语的自言自语，终于忍不住痛哭声，他猛地捂住了嘴，整个人伏地大恸。

军轻轻柔柔地了一句，“是。”

王家人无论心思是逆是正，但是事风格大抵是如一辙的，绝不拖泥带。王家家风如此。

这群东南六州将士的笑声朗极了，他们不是普通的将士，在边境与

“换一支。”横卧在榻上闭目养神的将军忽然开。

貌的军抬看去，拨了下发轻声问：“将军想听什么？”

军帐中，白锦罗裳的军抱着琵琶弹琴，青葱十指轻轻拨弦，那军眉目都生的很好，玉簪松松垮垮地挽着长发，低眉的样温顺极了。

“换一首！”王敦很不解风月地打断了她的话，他皱了下眉。

王敦此人通脱，平生不拘小节，事也很是随心所，周札一反，石城不攻而破，取建康如探取，局势一片大好，王敦一介武将，一时得意怕是杀心大盛。不过也不能排除王敦趁想扳倒司睿的心思，王敦自起兵起一直与王家有来往，可书信近两日却忽然断了，王敦如今的暴行径，在王导看来很有几分先斩后奏的意思。

王敦听着耳边的调，困意忽然有些散了，他支起胳膊看向那军，“这什么调？”

军帐中琵琶声由轻柔转激烈，且越发嘹亮激，杀气翻腾。刚刚温柔调里一直辗转反侧睡不着的王家将军在这金戈铁的调里反而心中安稳了，他摸了摸腰间的刀，青州的刀，杀过无数人的刀，渐渐有了睡意。

“好。”王悦刷一下转往外走。

两名侍中颤抖着手跪在阶前不发一言。

大晋的皇帝垂手坐在昏暗的屋里，养尊优多年，这一下仿佛忽然苍老了数十岁。他脱下了戎装穿上了朝服，坐在空的屋中，面目枯槁。

城郊。

军看着翻了个呼呼睡去的王敦，抱着琵琶跪坐在席上半晌，听着账外杀人放火声，她思索片刻，轻轻拨琵琶弦。

“嗯。”

王悦顿了片刻，，“行！”

军帐外火光冲天，刀枪兵戈声与惨叫声不绝于耳，军帐内，人，将军，满架的刀。

石城。

“你随意。”王敦略显困倦地裹了战袍，打了个很不雅的哈欠，“待会儿我要睡过去，你若是冷，就披上衣裳，夜里凉，你自己留意。”

“我去？”王悦有些愣住了。

“，二十年前洛太守府里的老乐师曾为诸位洛中朱衣弹过。”

“王仲，你若是想当皇帝，你不如直接与我说，我把皇位让给你，我回琅玡当我的琅玡王去，你何苦让百姓受这苦呢？”

“即刻就去！”

王导看了王悦，忽然开：“你走一趟石城，如今形势复杂，我脱不开，你亲自去瞧瞧到底怎么一回事。”

一片乐声中，军账外城墙下，杀红了的王家诸军拎着颅仰看向不远的火光飞溅的城，笑得很是放肆狰狞，有人拿刀指向建康的方向，大声喝了声，“皇帝就在那儿！大晋的皇帝！他们瞧着咱们杀人呢！”

怕只怕他那位堂兄是真的对皇帝动了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