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尽全力拽着缰绳控制着方向，手上青一来，不远就是滔滔江，这个时节离地面将近七八丈，这么快冲下去跟送死没多大差别了，王悦死抓着缰绳不松手，牙齿都快咬血了。

王悦浑的汗都来了，他屏着气用力地扯着缰绳，脸有些难看，刚城的时候给喂了几颗药，此时下的越跑越快，最后几乎是在扬起四只蹄在路上飞奔，他浑都快散架了，依稀能听见司绍在后喊他，却听不清他在喊什么。

“长豫！”司绍愣住了，下一刻就看见失控的黑带着王悦在路上飞奔起来，蹄落在地上，咚咚咚，像是骨重重地敲在地上，鼓似的，“长豫！”

要么江摔死，要么下摔死，就只能选一个，王悦此时此刻终于彻底傻了。

司绍不知王悦在些什么，一路上磨磨蹭蹭的，骑着到溜达，他喊了几声，王悦权当聋了听不见。

新亭那边已经有人注意到了动静，王导随意地回看了，下一刻他猛地拍案而起，不可置信地看着那一幕。

下一刻，长箭破空而来，一声长啸。

王悦终于找准机会当着那人的面吐一大血

临近新亭的时候，远远瞧见了新亭里一众士族官，司绍正想让王悦下，忽然听见王悦的仰发一声极为凄厉的长嘶。

些日愍帝的死讯传来，新亭多了许多草木，也多了许多呜咽声。

王悦有些没想到，这药的劲竟然这么足？他原本不过想着等这失控，他再假装摔下来，可他没想到这简直就是疯了啊！这摔下去简直就是寻死啊！

“王长豫！”司绍脸一白，他抓不住王悦了，王悦摔在了地上，一声闷哼，司绍神骤变，猛地翻下一把将往外的王悦护住了。

他忽然回朝司绍喊，“救我！”

骑在上的少年死死地拽住了缰，整个人绷成了一张弓，与此同时，前蹄腾空，几乎将背上狰狞着脸的少年掀去。

“王长豫！”稳住形后，司绍猛地低看向下脸苍白的王悦，“你没事吧？王长豫！”

司绍听着声嘶力竭的吼声，心瞬间凉了。“王长豫！”

王悦的脚几乎悬在地面上，他忽然意识到这个姿势司绍不可能控制住，而且他觉自己要把司绍给扯下来了。他看了司绍，果断松手。

“王长豫！抓！”

两人一起快速地朝外去，一直到到坡下才停下来。

王悦用尽全力扯着缰绳，终于吼了来，“啊！”脸上青全都绽了来。

摔跪在地上那一瞬间，王悦果断松开缰绳逃命，他一把抓住了那只伸过来的手，随即觉到胳膊被人抓住了，他下意识死死地抱了司绍的胳膊腾空，大的撕拉力度让王悦自己差觉得自己的手废了，司绍也觉到了那力，狠狠一皱眉。

王悦摔落在地的那一瞬间觉得自己摔散了，此时前一阵黑一阵白的，他抿着没说话，直到瞧见不远冲过来个中年男人。

这什么药啊！

“开！”中年男人一把将司绍扯开了，“长豫！”

带着骨哨的长箭直接穿了首，涌的鲜血瞬间溅了王悦大半，他猝不及防地跟着那往下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