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悦乍一听见这一句，整个人都愣了下。司绍你是看我最近失势混得惨，专程过来嘲我的吧？你想杀我全家，心中过意不去，于是找我说说话让你杀得更轻松些？司绍，这个丧心病狂的想法你是如何产生的？

王悦心思转着，面上却依旧平静，“琅玡王家为江左功臣之首，你这样不怕失了人心？”

“我告诉过你许多次，不要轻信，无论是父妻儿还是手足兄弟，都不要轻信，世上的活人靠不住。”司说这话的时候，心境忽然有了几丝波动。他原本大可以一直骗着王悦，扮演一个亲如兄弟的知己，他不知自己当初为何要和王悦把话摊开说，其实想想原没有必要。

“说。”

司皇族这一代都是些什么怪？

王悦猛地没了声音。

王悦了气，“行吧。”

“心中有些过意不去，找你说说话。”

王悦把气压回去，低声：“不敢。”王家最近难的，得罪不起人，他淡漠：“你想杀就杀想辱就辱吧，我这两日报应一桩接一桩不差你这一件。”

如果这事不是在讨论要不要杀他全家，他几乎要为这位以“仁义”名的当朝太拍案叫绝，什么叫机关算尽，这就叫机关算尽！确实是块当皇帝的料！

王悦盯着他看，“那你还想什么？”

“想活命，和我个买卖。”

够狠。

所以实际上他并不想与司绍闹得太僵，因为他没选

司绍看了他一会儿，像是想到什么，神微微变了下，过了许久，他才开：“想和你个买卖。”

王悦顿了下，他总不能说我读过史书知太殿下你便是文成武就的晋明帝吧？即便是没读过史书，他也只能选司绍，司皇族确实挑不第二个当皇帝的人了，若是太平之世倒也罢了，可如今是世，还是中原沦丧的世，王悦只能着选司绍。

司绍你不要以为我真不敢打你。

他看向司绍，“太，我以前怎么没看来你聪明成这样？”

司绍看了他一会儿，“庾亮前两日与我说，你必然会效忠于我，哪怕我对不住你。”

“怎么？太殿下要卖什么？卖棺材啊？”王悦望着他，“也是，几百棺材也能小赚一笔了。”

王悦沉默片刻，有些气绝，却又难得松了气，“话你全都说来了，舒服！”他看着司绍，“你和我说了大半个晚上，不会只是为了提前告诉我一声，明日要杀我全家吧？”

“我并不喜你说话的语气。”司绍望了一王悦，“自以为很从容风趣？”

城必然会扶植新的皇储，我只有一个下场，既然如此，灭不灭王家都是一样的。”

司绍明显从王悦中读了这一句，笑了下，“士可杀不可辱？”

王悦丝毫不怀疑司绍这话的真实，司绍说的这么直白，明显是动了杀意，当初司绍连他都杀了，不用指望这人有多悲天悯人了。

王悦也就是跪了三天尚书台太虚，加上最近王家失势他不好太张狂，否则他已经开始袖了。

司绍冷淡地笑了下，“不会。”

“你错了，灭王氏的是我父皇，不是我。”司绍平淡：“我若是登基，必然为王氏一族平反，昭雪冤狱，另立碑文，还你王家一个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