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父亲信里的最后两句话，想起时最初粉碎的纸片。

“对你妈呢。”他又问。

我犹豫的张了，刚轻唤了声：“爸爸，你……”接着就又犹豫了，不知该不该问、如何去问。

——“我很想你”。

我想了想，回答：“还行，他能忍的。”突然想起父亲“病”的时候，便犹豫，“以前状态不太好那会儿，好像有些怕我妈……我不清楚，可能不是吧，但我这么觉

“他只是，想过正常的生活而已……”

我使劲的了，不暇思索回答，他对我很好。

他锁着眉，低哑的声音如沙漏中缓缓漏下的沙，每一字每一句消耗着他神上已所剩无几的的力量，但换来的是只能睁睁看着一切在时光逝下越来越远，剩下无力回天的苍凉。

呵，这问题问的……关系，关系多了——好友、同学、亲家，要算的话还是双方女的义父。

或者说，他内心，一直是如何看着父亲的。

我望着陷在海绵中安稳沉睡着的玉瓶，白`皙纯素。

公公则抬起，看着我。

我更尴尬了，问自己公公和自己的父亲是不是一对，全世界可能只有我一个。我甚至怀疑我会不会从最初就理解错了，也许本就没什么。

——“那样，也可怜的……”

“他是受我牵连，有什么错？

他淡淡笑着。过了会儿，问：“你觉得你爸怎么样。”

他笑容淡了些，望着远：“你爸，很疼你妈，你妈又是他的妻，陪了他几十年。我要是不顾这些直接把你爸带走，未免——”他停了下，然后自嘲的笑了，“——也没什么可耻不可耻，反正的事一样。”

不想拿回去。”

“我才是该受折磨，该去死的那个。我怎么都行……但不能是他。

公公有些复杂的盯了我会儿，笑了下，反问：“你觉得是什么。”

我看着他，有局促，半晌才问：“你和我爸，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之前还想他怎么会那么简单的就放弃了要父亲的骨灰，现在看来他将想法告诉母亲，其实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想将父亲彻底的、“合情合理”的，带走。但最终要如何，他是早就打定主意了的。

也许是他掩饰的很好，也许是我以前并不注意，但不论如何，此刻我却觉得以前他的中像挡着块玻璃，但再怎么通透也是挡着。而现在块玻璃彻底没了，里面的情毫无顾忌的了来。

尽我认为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平时也不太讲究风俗或忌讳，但面对父亲骨灰的一分被拿走，我心里总有些膈应。

然而他静静的凝视着白玉瓶的时候，角带着浅淡的弧度、眸中怀念与潭般的温和，却让我能切的受到在他们还年轻的时候，他是如何看着父亲的。

“我就是一直这样对你爸的，从始至终。”他又缓缓低下，手的端着木盒，用拇指轻轻着光洁白的瓶，“我没有过他怎么想。我只是想尽各方法把他控制在我的范围，自我满足。

我盯着他，不知该怎么回答。

看着在短短的几个月内白发增多、苍老不少的公公，母亲的叹息好像又在耳边回响。

“罪魁祸首是我，然而得到那结果的却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