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没有活下去的念了。

“……不会好的,这辈都好不了。不是这儿,肯定就是那儿……反正这辈,就是不正常……好不了。”

“什么怎么办,释然已经这么大了,你们相互照顾着,我也没什么担心的了。”

“你把财产给我们,你怎么办。”

母亲沉默了。

“别这么说！你不是已经好了么！”

这话说到这,我也觉得不太对了。

人了。尽他看上去已经正常了很多:意识很清晰、有自知力,也会对我和母亲说话,神坦然、语气温和、面带微笑——但大多都是很被动的寥寥几句,或几个字,微笑也似乎只是习惯的表情。

“虽然到了这年龄,再婚有难。但不怎么样,也不是没机会,我觉得你看起来还年轻的。”他说着,看着母亲,笑了下,却有些勉,“而且就算是你一个人带释然过,也比再养个神经病来的好。”

他们争了很久——与其说是“他们”,还不如说是母亲。因为一直只是母亲一个人张激动的持着不离,而父亲则几乎以沉默被动的抵抗着。

父亲曾提过离婚,在我中毕业的那个暑假——他第二次院后。

“我这样你也见了,谁知什么时候会再犯。我了医院,没了工作,治疗销大,你一个人未免太辛苦。

“离了吧。释然你带着,跟着我肯定是不行。到时候我把财产给你们,还有我爸妈的钱给释然。你好好照顾她。”父亲对母亲说完,转过,对我说,“你也好好照顾你妈。”

他却很平静:

父亲笑了下:“什么怎么办。”

虽然父亲从始至终没有说他以后到底是怎么打算的,但我和母亲都很明白。

父亲垂下,笑了笑,自嘲的幽幽:“看来我这辈,就是不正常的……注定是要丢人现脸,被人当茶余饭后的笑话。就算我再怎么……想摆脱……也摆脱不掉……你们和我在一块,谁知到时候又会被别人怎么说。”

这句话不知是在给母亲说,还是给他自己。

母亲在不停地安他,劝他,说不怕别人怎么看待父亲及我们。她提到了未来,提到了我,还有我那会儿还连男

母亲可能听着觉不太对,就问:“你怎么办。”

不论对母亲,还是我。

他看起来状态很不错,到家后对母亲的第一句却是:离婚吧。

母亲傻了,我也愣了。

他已经完全把自己封闭起来了。

我努力的尝试过很多方法想帮他改变这状况,但晚了。

但一时间也不清楚自己是个什么受。

母亲慌然的盯着父亲,声音有些不稳,问:“你说这些……什么意思?你呢?我问你以后怎么办?”

我在母亲旁边,看着安静坐在那的父亲,尽之前我厌恶嫌弃他到一觉得他是我父亲都是很丢人的事的地步,不过那会儿我不再那么觉得了。

他在离我不超过两米的地方,却是另一个只有他一个人的、孤零零的死寂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