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亦骅默然，片刻：“现在战事未决，城中不得惊，王府及驿馆都已收容一些伤者，医馆俱不可闭门。你派人作安抚。若有人胆敢惑生事，有半句不豫之言，便拿为细作立刻斩了。”

他言罢却大笑，挥袖离座，径往厅后去了，“那就请燕王亲自坐镇中厅罢，本王告退。”厅上原本坐着些将领，大多是稽手下，见沈亦骅如此，初时犹豫坐立不安，相互使个，也接连告退随沈亦骅后而去，厅上最终只剩下沈岚孤零零一个。

帐篷里又有个糙的声音答：“那个地方啊……天的风一，最暗的墙角都会开，人们都不愁挨冻，羊都不怕受饥……”他说得极至温柔，里外的人不由一阵恍惚。

“中原是什么样的地方？江南是什么样的地方？”

双方都疲惫已极，但是燕城防守太过，攻城战事并未有展。

他思虑正，却听旁边沈岚：“下生死之时，民心难免生，五叔岂可因生暴戾之举。”

“但是莫塔是北疆人……阿妈还在等

第十四章

那少年僵地坐着不动，一只手抠着座上的扶手，的漆一块块落下，指尖突然被木刺扎了，他迟滞地去看，还没觉疼痛，刚一低中便有冰凉的珠落下来。

聿飞惊讶，望那少年一，沈亦骅哼了一声，转看沈岚，见那少年眉目间有决然之，正咬住下与他对视。沈岚面孔清丽秀，那忧郁倔犟的表情似曾相识，却绝对不似其父沈越渠。沈亦骅一时却想不起那个影是谁，也懒得去想，只微微偏了：“哦，我倒险些忘了，你才是这燕城之主，准正的燕王。”

晨持续到傍晚，日影下箭雨在半空纷飞，其间血气肆，城墙也似乎震颤发抖，无数士兵从城血翻落下，还有些并未死去，还没来得及，早已分不清敌我，就被蹄踩了黄土混成了血泥，满地残肢血惨不忍睹。护城河几乎被肢填满。

沈亦骅并未亲自督战，只坐在府大厅，听着手下兵将不停将战事禀报上来，听闻敌兵几次便险些攻上城，他始终镇定自若，倒是燕王沈岚坐于一旁，神一会儿兴奋一会儿又惊惶。其间聿飞去了城三趟，最后一趟回来时上面上都沾了火灰，禀：“敌兵火箭甚严，东城的瞭台起了大火，现下已灭了，稽将军守在那里，告请两位王爷不必担心。”

这声音柔纤细，似乎是自一个十多岁的少年。帐篷拐角，左天浚停住脚步，稍稍皱起了眉，他一早便在巡视大营，见到的都是哭嚎的伤兵，心情烦躁之极。“是啊……”他心里苦笑，“我也想知是什么样的地方？”

此次攻城持续了整三日三夜，等到天边曙光再现之时，已无人分得那是何年何日的朝，城上城下都是一漠的血红。西越军中终于鸣金，大军而有矩退而守阵，尾后拖着蹒跚的伤兵。城上望下看去，乌云退却，留下满地残缺的尸，被血腌了，被黄沙糊了，看不躺在那里的，到底是谁家的儿郎。

沈亦骅缓缓，问：“城上将士伤亡如何？”

聿飞低声：“东城已折了近两百人，伤者更是难计，西城又略为好些。城中还有些百姓人家，未及疏散躲藏，被矢伤及的，也不在少数。百姓颇为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