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远屏闭目，过一会睁开睛，似有所想。“当年你们的哲沁王来到中原，本曾与他促膝长谈，以为知己。他也曾这样赞叹。如今却是过去了好些年了。”

沈远屏哼了一声：“那个老家伙不识抬举，不必提他。本不方便在前厅见你，这里是专门议事的隐秘所在，今日难得有你这贵客。刚了你送来的这些贺礼，檀羽公手果然大方。想必也是颇费了心思财力。”

沈远屏：“檀羽公来到随京有多久了？可曾熟悉了此间风？”

沈远屏哈哈一笑，“四弟早与我提起你，说你办事果断颇有才能，今日见了，风采果然是与众不同。你是北疆人么？”

檀羽酩执礼：“酩为殿下带了些薄礼，望殿下笑纳。酩是关外人，能得东见得太，实在幸甚。方才还在宴上遇见了杜肖宣杜大人。”

檀羽酩依旧彬彬有礼，“贵字免当。在下是个商人，别无长，既能博太殿下一笑，已是幸甚了。”

檀羽酩：“恕在下斗胆一言，燕城于殿下而言不过肋，若陷于我王手中，却能为殿下除去燕王这个隐患，毕竟那燕王沈岚，也有个皇太孙的份在，我王助殿下除之，岂不两相益彰。”

檀羽酩面如冠玉襟袖从容，只略微地俯首行礼，他知沈远屏正在打量自己，便索微笑站住，垂了睫，这姿态看似低眉顺目，给人觉却是他生来就合该站在，云烟渺渺俯瞰人间。沈远屏心中端突，暗西越偏一隅，却原来不尽是草莽荒族，也竟然有这样的人。一边想着一边将手中的礼单放下。

檀羽酩：“不敢。”面不改也笑：“倒是太殿下一力压下战报，所为实在英明。在下倾服。”

执灯的小太监不声不响，将他领至一间小小的书房，躬退了下去，门时极小心地将房门掩上。檀羽酩微一凝神，听得门外有悄细的脚步，想必是已将此团团围住小心戒备。房内空间不大，却是布置起来恰到好。桌椅茶几无一不致，正墙上挂了几幅字画，纸张在黄的光线里有些显得黯淡。檀羽酩少年时曾有专人教授他丹青笔墨，这时一望去，却看不是哪家那派的手笔。沈远屏端坐在案台前，一言不发地先扫了檀羽酩几。

檀羽酩笑：“如今早没有哲沁王了，我王于五年前便已继位。”

“已有半年光景了，中原风土旖旎人风，酩实在大开界。”

沈远屏嗯了一声，：“是啊，现在他是西越之主，我却还只是这东之主。”言下颇寡淡无味之意。见檀羽酩不语，又续：“他却还来跟我争，连个时间也不给我，连个燕城也不肯放过。”气说到此已转严厉。烛光有些颤抖起来，影黑寞寞地匍匐在地上。依稀听到门外风声赫赫，剑鞘拄在青石地面上发冷的撞击之声。

檀羽酩答：“四殿下谬赞。祖上确是在北疆。但酩自小随父亲漂泊四方，还是在家乡的时间少些。”

“檀羽公来得有些唐突。”

沈远屏盈然有怒气上来，指着他那张云淡风清的面孔：“你……”却终于缓过脸，接：“本一向是守诺

微拂香盈鼻，木中一角小小的卷篷，飞檐上挑一弯月。

沈远屏沉笑：“你敢拿那个什么皇太孙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