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一会，霍杨已经洗完脸来了，躺回床上，接起叶朗的电话，还是没什么好声气，“你小可以，还跑去了，欺负我查不着监控是不是？”

叶朗没吭声，霍杨才不他怎么想，自顾自说了下去：“我媳妇儿，就是我的。谁都抢不走，抑郁症不行，你叔你哥哥什么七八糟的人都不行。懂么？懂就给我喳一声。”

……”

——家里没人但灯亮着！

他甚至不敢想象，如果叶朗也了事……

那边没立刻回话，他差就要吼来的时候，叶朗的声音天籁一样传了来，“……是我。”

那边窸窸窣窣的，是纸袋撕扯和狗细碎的呜咽声，叶朗迟疑着说：“我上午带大白去看了看，它神不是很好，然后我去后海那边随便逛了逛，晚上在外面吃的饭，刚回来。你……打电话了？”

不知过了多久，被调到最大音量的手机响了铃，霍杨扑过去，第一时间接了电话：“怎么样！”

他在这发疯，叶朗叹了气，试图安抚他，“行。你开心就好。”

霍杨等了人生中最煎熬的四十分钟，好几次他都要忍不住抓起背包冲去了，又想到这一趟的重要，隔房间的合伙人，他为了照顾叶朗旷的工，只能在屋里困兽一样挣扎着。

霍杨脑里轰隆一声，切实尝到了什么叫肝胆俱裂，几次险些抓不住手机。他狂奔到书桌边上，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心急火燎地说“家里有个有自杀倾向的亲戚，现在已经联系不上了”。工人师傅结结实实一惊，也赶跟他说“我现在报警，想办法去，您先别急”。

“我告诉你，我明天就要回去。我他妈不了。”霍杨对着电话喊，“你好日到了！哭吧！”

“今天真没烟，也没喝酒。”叶朗把饭名都报了一遍，“刚才查电表的看错了，邻居房里的光照到二楼玻璃上，他以为屋里开着灯。我门的时候是白天，哪来的灯。”

“你不是变态，”霍杨了鼻，“你是我媳妇儿。”

“！”他破骂了一句，心情像坐过山车一样大起大伏，现在完全静不下心来，吼得几乎破音，“你去哪了？！为什么不回电话！”

那边也静默了好久，“对不起，我下次带着手机。你……你别哭了。”

整个桌上的文件被霍杨疯狂地卷包里，本顾不上整理。火速收拾完了背包，他又浏览了一圈最近的航班，一边下翻页面，一面反复呼着。

这声“媳妇儿”被他用京片低声念来，又不正经，又情，又不不顾的霸，像是在宣示主权。

“先等等，等等……”他勉告诉自己，“不一定是事，等等那边的电话。”

叶朗估计是不敢惹他，无奈地“喳”了一声。

他一气说了一堆的话，又补充：“你真是……还报警，万一大家行撬锁，看到地下室，都发现我是个变态怎么办？”

“那你等会，我先把手机还给人家。”叶朗挂了电话。

“谁他妈哭了！”霍杨嗓哑得说不话，只能喊嘶哑的气音，“你现在给我屋里去，我问问你今天都吃什么了！”

“我给你打了几十个！”霍杨的手腕在不停发抖，潜意识里的恐惧像蛰伏的野兽，顷刻掏空了他的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