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决云无话可说。

可今天不大一样，他自己知这块骨的重要，拱手送给这个小世。

朱决云在打坐中被他打断，月光把曲丛顾的影打在门窗上，他叹了气，起去开门。

朱决云忍了下，还是在他的脸上了一下，是冰凉的：“这不是可以随便教的东西，我要教你，你得拜师。”

曲丛顾却答非所问：“好无聊啊。”

半夜里院里有一扇门忽然开了一条小儿，一个小小的黑影弯着腰溜了去，迈着小跑往外面跑去，轻轻敲了敲外院的门。

叫着叫着自己却先逗乐了，缩着脖笑着，细绒的发扎衣领里，看着很。

他若是真的如此不堪，又如何积了十世佛缘？

朱决云只能：“喜就好。”

曲丛顾：“哥哥，我送人家东西和收到别人送的东西都会很开心的，为什么会是负担？”

他左右想了想，都觉得自己没有特别大的礼可以还回去，便：“你喜老虎吗？”

曲丛顾叹了气，看了他不喜金老虎。

朱决云如实：“打坐。”

这话也许真得有些是事实，但朱决云自问，世人都可以这样这样骂他，但陈清没这个资格。

第4章佛祖非主（四）

曲府的气氛还是很张的，毕竟府上犯过了天，好像把刀一样悬在众人的脖上，任谁稍微不自在些都要胆战心惊。

曲丛顾忽然：“可我也想送你东西啊。”

“你在什么？”

朱决云看着他：“这什么时辰了还不睡觉？”

曲丛顾自觉自己收了一份大礼，扒开链囫囵个的到了自己的脖上，冲着朱决云笑了，笑得好像风都化开了。

他自己识人不清，这没话说。

朱决云：“因为修很苦，你不能踏来。”

曲丛顾问：“为什么啊？”

曲丛顾‘啊’了一声，略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知的。”

“……”朱决云：“不用了，你自己留着吧。”

朱决云：“我送你东西并非是想要回礼。”

怨不得别人。

朱决云看着他，：“这个不能随便叫。”

曲丛顾：“我下个月十号生辰，我爹说给我打一个金的老虎，我送给你好不好？”

这孩讨人喜，既然本来就是留不住的东西，那痛快地送去没什么不好。

曲丛顾又像个小大人一样，说：“我很喜，谢谢。”

一个在如此家中成长起来的小世，净地像一张白纸，

带着稚气。

曲丛顾兴奋了：“你教我吧。”

朱决云：“……什么？”

一个自以为参悟透人生的大和尚，被一个十二岁的小孩说的哑无言。

将这块骨摔在了他的面前，痛斥他冷漠无情，虚伪可憎。

曲丛顾便理所当然地叫了声：“师父。”

可所有人中，陈清骂的最。

曲丛顾赶凑挤了屋里，松了气：“啊呀，还好没被发现。”

朱决云一愣。

“既然有人诚心送你东西，你只需要收着就好，”朱决云，“无论是心意也好，意也好，礼也好，不一定非得还回去什么，没必要给自己填这个负担。”

这话也是朱决云说给自己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