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无忧也不好抬走人。

殷无忧也自动将徒弟划给自己，脑内把他记在了殷氏的族谱上——虽然他完全不记得他们殷家其他人的名字。

“张大娘。”殷无忧调转方向朝她二人走过去。

殷无忧扭一看，是魏轻尘的救命恩人张氏，后面还跟着张氏的孙女小曼。

从此，他败名裂。

但魏轻尘拜了殷无忧为师后就很少回张家了。

据魏轻尘说，他数年前被正追杀，逃到了张氏后院，幸得张氏庇护才躲过一劫。后来张氏也不忌惮他的族份，全家上下对他细心照料。他伤好后无可去就留在了张氏家中，帮着砍柴喂猪。朝夕相下来，张氏一家也渐渐把他当作家人，对他关有加。

“他只要从了我，万事我皆可宽容。其他的，我不许他有多余想法。”殷无忧将那包柿饼还给了张氏，“告辞。”

再说，虽然那日他那没怎样，但以后终究是要和徒弟怎样怎样的，提前挨骂也算不得什么。

张氏有些张，下意识地拉着孙女往后退了一步。她勉保持镇定，努力挤了一个笑容，看着殷无忧：“轻尘他……还好么？”

骂就骂吧，殷无忧也不在乎。他是要成为举世无双大剑的人，岂会在意俗世指摘？

小曼立刻吓跑了。

殷无忧虽自诩邪，好歹还是一个有底线有品格的邪，不至于和一个小孩计较，不过有些话还是要调：“我对尘儿一片真心，任何闲言碎语无法撼动。大娘不必担心，我自会好生待他。”

“无忧真人不在乎轻尘族份，好心收留，倾相授，我自是相信您对他的真心，只是……”张氏努力斟酌词句，明明颇为害怕，却还是鼓起勇气，“只是他自己作何想，是否愿意……还望真人多多考虑他的想法，给他一些宽容。”

张氏见他脸惨白，又咳嗽不止，猜想他是有恙，便不好耽搁时间，待他气息缓下来就递上手中拿着的布包裹，局促：“轻尘说真人吃柿饼，这是我们自家晒的，还望真人不要嫌弃……”

“不谢不谢。”张氏摆摆手，她避开殷无忧的目光，看着他不染尘埃的衣袍，明明有话说，却讲不。

“他远门了，不日便会回来。”殷无忧如实相告。寒风从巷里奔腾而来，呛得他一阵咳嗽。他到底是还未好透，有些虚，不得。

殷无忧微微一愣，而后双手接过：“大娘费心了，多谢。”

他无意间和张氏后八岁的小曼对上了视线，小曼吓得往姥姥后一缩，又冒里对他低骂：“禽兽！”

殷无忧心里想着过去现在来日这些七八糟的事，不由自主放缓了脚步。

“唉呀！这！”张氏大惊失，想去追孙女，又慌慌张张扭向殷无忧求饶，一声声唤他“真人”，让他不要跟小孩一般见识。

“小曼！”张氏大惊，连忙扭捂住了小曼的嘴，还不住教训。

整个羿城。

小曼却是被激起了怒火，忘却了慌张，扒开了姥姥的手，盯着殷无忧破大骂：“殷无忧，你不要脸！你下！你是修真界的耻辱！你这个，快放了我哥哥！”

殷无忧轻咳一声，故意把剑从披风里一个柄。

没多久，旁边巷里有人怯生生喊了一声：“无忧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