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清问过他，他的底线。他要的不多，这么多年，手上沾了不知多少人的血，他罪大恶极，却只要一，只要他在乎的人能平安。

他早年建了镖局，是这些兄弟心甘情愿跟在他这么一个少年人边，是他们撑起了整个镖局，镖局里的兄弟无一例外都是他的亲人，他从未透过自己是教教主，教中人也极少知他是华弧镖局的大当家，他尽力将镖局排除于正邪两派之外，毕竟知得越少，命就越厚。

许不凡听华淇语气不善，知他心情不好，此时若不老实代，估计他就代在这了：“是于澜清，于澜清以正国侯的份调遣官兵，我这知府在他侯爷面前能说什么？只能看他带兵围了镖局，不过你放心，我派人打探过了，他没把兄弟们怎么样。”

然而他已经被引上了独木桥，背后抵着尖刀，退维谷。

于澜清站在后院池边的凉亭里，难得的是个晴夜，月撩人，月光携远山临近，波光粼粼，月光拉长了他的影，也暴了后之人的到来。

“说，为什么官兵会在镖局门？”

“他们呢？”华淇沉声问。

华淇将九清送回房，确定他睡着后便了客栈，直奔知府。

“是你先威胁我的！你把我的人还回来。”华淇与他对视，“少一毫我就把外面的人全杀了！”

华淇默默听着，却在最后将话题引开。他笑：“九清哥，天不早了，你该去睡了。”

，不净，心里也没有几个是净的。你来了之后，仿佛看到以前的自己，明白了原来我也这么纯洁过，睛里有光过。”

“哪些人？那些死人么？”

华淇淡淡嗯了一声，不打一声招呼便又咻咻咻离去，许不凡一个战栗，砸吧两下嘴默默缩回被窝里继续梦。

许不凡没想到自己为堂堂知府，竟被人直接从烘烘的被窝里提了来，刚想发作，便看见大当家坐在自己床边，那气势瞬间灭得不能再灭了。

“大当家？”许不凡魂全拉回来了。

他抚上华淇的面：“你的这副面，是想把自己藏得多？”

“咔”一声，面尽碎。

于澜清疾步上前，揪起华淇的前襟，以最男人的方式挥拳打在了华淇的面上，赤着吼：“几十人！你居然全杀了！”

然而于澜清竟然围了镖局，仿佛住了蛇的七寸，再温和

“我还以为你还要迟些才来。”于澜清勾起一抹笑，“你武功到底多？我在这附近安排了这么多人，竟没一个发现你的。”

九清怔了一瞬，复叹息：“好。”

九清抬看向华淇：“我不知这些年你经历了什么，但我知你这些年一定很痛苦。你不知你的睛里到底装了什么，有时只是那么一瞬，你的神会让我不寒而栗，你笑了，睛却没有神。你会的这功夫，到底将多少人送黄泉，你这双手，到底沾了多少人的血，你的正义，你的底线，还在吗？”

到底是有多快能让二十多人连声都没发便命归黄泉，这人是有多狠绝才能在杀了几十人后仍是面不改？或许当初和这人易就是最大的错误，披着羊的狼从来不会在猎到手之前龇牙，除非被踩着了尾。

于澜清猛地转，华淇手上那件滴血的利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