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想好。”华钰辰淡淡笑着，“天下之大，总会有我的容之。”

“你又没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我为什么要杀你？”于澜清反问。

自那日与于澜清分别至今，已过了半月，华钰辰回了一次岭，只能在百米外远望。新的教主登位，将原本满目疮痍的岭重新整顿，教以稳定速度恢复，然而华钰辰站的这一小片土地上，还留有一片乌黑血迹。

凭着于澜清给的那一袋银，华钰辰过得还算可以，虽吃不起山珍海味，住亭台楼阁，但也

于澜清叹了气，忽然轻轻掐起华钰辰的耳朵，气：“小兔崽，留你那么多天，说走就走！”他将腰上的一袋银给了华钰辰，嘱咐：“这些银够你撑半年了，记住，去机灵，如果遇到什么事，就回来风火堂，你在这住了这么久，也算你是风火堂的人了。”他稍稍弯下腰，尽量与华钰辰平视：“记住，你还有于哥哥。”

他撵了撵脚，将一颗新芽踩泥里，再次走向茫茫江湖。

于澜清知自己再多说也只是白费，只好妥协：“好，那我带你去？”华钰辰，于澜清便揽着他，轻起步，片刻便下了赤骆山。于澜清摸了摸华钰辰的，回想这些日与华钰辰住在一起还愉快，这小孩既懂事又可，不免又开挽留他：“真的要走吗？你要去哪？”

华钰辰抬手一涕泪，冷笑：“你要杀了我么？”话虽如此，却听不有丝毫恐惧，坦如真对这世间毫无留恋，死亦解脱。

“好。”华钰辰，“于哥哥，后会有期。”

于澜清默默消化了一下，浅笑：“不杀你，走，回去吧。”他上前两步，微微抬起手要牵华钰辰。意料之中的华钰辰躲闪开，仍是那副恨不得天下人去死的表情：“回去好暗地理了么？”

一定，后会有期。

这次反而是华钰辰愣住，喃喃重复着：“是了，我没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你凭什么杀我？”

父亲所赏的“怀仁怀义”，母亲告诫的“大度理静”，这些哪比得上逍遥自在，随心所要来得好，来得妙？他若是还这般傻傻秉着正义之心去看待人世间之丑恶，岂不是个活生生的笑话？

“不。”华钰辰看着于澜清，默了几秒，似乎在心中下了一个很大的决定，他呼一气冷静下来，简直与前一刻判若两人，“我不会回去了。”他顿了顿，继续：“谢谢你收留我，不杀之恩当铭记在心，于哥哥，你……是好人，可我不会再回去了。”

于澜清愣了愣，惊讶：“你是教中人？”

“走吧。”于澜清耐心，“回去吧，这很快会有人来了。”

他要变得大，大到无人敢与之抗衡，大到没人敢在他面前多摆一个脸，他要别人臣服他，他杀谁便杀谁，其他人与他何？他为何不报复？为何不能心怀仇恨，即使个小肚，心狠手辣的小人又如何！

直到淇哥以这副不人不鬼的样现在他的面前，直到他亲手将淇哥刺穿，亲手将自己推醒，他才知，为何他一定要个任人欺负的好人？

善恶分不清，真假亦难辨。好人不似好人，坏人不似坏人，到底好坏如何区分，善恶如何去辨，他兜转那么久，只觉得这些全都不重要了。

人，坏人成了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