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想调侃陆夜白几句，目光看向侧的人，却什么话也说不来了。

他能对自己看不惯的人保持彬彬有礼的态度，也能在路边随便遇着个人就能攀谈上几句，偏偏不能、也不想对这个人假装。

温河像是没听他话里的意思，说：“……一别这么多年，总要先了解清楚你的情况不是？”

“嗯？”他应了一声。

正想着，他耳畔真的响起了那么一声“河”，声音里好像着无数的缱绻。

他怀着那么一隐晦的希望，希望温河回来真是因为自己。

他攥了攥拳，自己咽下后半句话，扭过去不再看温河。这没心没肺的人统共没和他说几句话，踩他的雷区倒是一踩一个准。

他还是个小孩的时候就去了荒无人烟的极寒之，一待就是千年，自然是没条件浪。好不容易下了山，又是因为揽了个照看陆夜白的活，每天都在扮演规律作息的学生……也没条件浪。虽然这人到目前为止都没浪起来过，但好歹分得清自己喜的是男人还是女人。

陆夜白招架不住那人的目光，面上装得极其辛苦，嘴翕动：“没看到。”

他开着车，却想起三年前湖畔树下那个青年。那时候陆夜白还是像小时候那样喜每天缠着他，甚至比以往缠得更。他先天对某方面缺，迟钝的不行，等他反应过来陆夜白中着的情绪是什么意义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他记得那眉目清朗的人背靠一棵柳树，像是压抑着什么，对他低低叫了一声：“河。”

他越想越有理，禁不住试探了一句：“你今年大四了吧，女朋友没有？”

“怎么不回我短信？”温河不急着发动车，闲聊似的看向他。

温河的第一反应是，我这怎么能算招惹呢？

这个人鼻目，眉角微扬，三年的时光把他原本稍带稚气的少年模样雕得略微成熟了一些，更显得气质不凡，只是好像凭空添了几分冷淡的气息。

男人和男人……怎么想怎么奇怪。所以他怎么会去招惹陆夜白呢？他只不过是想让那个人待在自己视线可及

这俩人之间的神奇对话，好像是一对吵完架尚在冷战中的情侣。一方变着样哄，另一方自矜着冷冷推拒。

已经试探结果的温河尴尬了一下，然后一声不吭地拧了拧车钥匙。他知陆夜白的态度从何而来，但他偏偏不能自己言挑明。

温河心想，以我这年龄，他祖宗都可以了，他为了个称呼介意什么劲儿？

这句话一，却好像是踩到了陆夜白的尾，他中一寒，反问：“你问这话什么意思？你明知……”

没准陆夜白早早忘了那走偏了的情，如今的冷淡是因为本不在乎了呢？

好像真的不能再叫他“孩”了。

还真是陆夜白在和他说话，声音很轻，却刚巧能让他听到：“你如果这次回来，不是因为想法变了，就不要再来招惹我。”

陆夜白：“我没什么可了解的。”

他这样的条件，这些年应该没断过追求者吧？温河忽而想到，自己是不是过于纠结往事导致判断力下降了。

“哦……你这孩睡得还早。”温河不在意，却听到陆夜白冷冷开：“我不久前才过完21岁生日，而且，现在我比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