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走屋里，屋显然被翻新过，不知是镇长他们为了掩盖人命的事情的，还是单纯为了替他补补被烧坏的房。屋里的空气还带着霉味，鼻腔里都像黏在内上，黏黏糊糊，让人很不舒服。

不用她再说，杨洛已经能猜到后面发生了什么，屋里的梳妆柜……大约就是云阑搬去的吧，铜镜上沾的血……也能解释了。

【三】

然后他背起装着来时带着的东西和日记本的背包，锁好了老屋的门，走向了小镇唯一的车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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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洛合上了日记本，把它小心地收到背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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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洛，班主死了，以后没人再乐呵呵地给我俩好吃的桂糕了。

他对着模糊的铜镜照了照，自己都觉得有看不下去，起去把妆洗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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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没见过自己这样儿了，真怀念啊。”

最后一则的日期是三年前，大致跟阿姨说的事的时间差不多，看起来……应该是写了没两天就事了。

院里的槐树……木旁有鬼，冤魂不散。

“好了云哥儿，我带你回家。”

要是你下星期再不回来，我就到恩江找你去吧，杨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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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房间里的梳妆柜真的已经不见了，透过窗可以看到，已经回到了对面生前住的屋里。也不知是他早上看错了，还是真的长了脚会自己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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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阑。

杨洛今天搬走了，回城里去了。临走前他把他家的钥匙给了我，真好，这样我就能常到他家去了，班主最近不太好，戏班怕是快要散了。

他的手艺很生疏，描眉都描不好，但架不住底好，七八糟地化下来竟也勉有个样。

杨洛不知自己是怎么走回家的。

沾血的铜镜，不知云阑用它照过几次自己的脸，执念附在上面也全不奇。

你什么时候会回镇上来呢？婶今天给送了月饼，绿豆馅儿的，可甜了。

杨洛从床底下找到了一个箱，黑沉沉的表面有被灼烧过的痕迹。他掏那把亮晶晶的钥匙锁孔里扭动了一下，锁“啪”地应声而开。

……

里面是个日记本，上面是云阑娟秀的字迹。

“云哥儿不从，跑屋去，被他们拿镜砸了……可能是哪个手里拿着蜡烛，反正掉到了柴火堆上，大家发现时都烧得差不多了，一个也没跑来。”

班主的病越来越重，戏班里的师弟师妹很多都被镇上的人家带走了，师兄收了包袱说要走，我该怎么办呢？

然后他又把那副早上从梳妆台上扒拉下来的东西一件件摆到了桌上，把铜镜上的血迹刮了刮摆在面前，坐到桌前开始往自己脸上涂涂抹抹。

我搬到你家的屋里住了，你不会怪我吧？我不想当别人的儿，我就一个爸一个妈，都死了。

杨洛，的梳妆柜真好看，我悄悄坐在那梳了梳，你可别告诉她老人家。

中秋了，月亮真圆。

老屋里奇怪的味还萦绕在鼻间，现在他知了，那是木和人烧焦的味。

得太漂亮，镇上嘛，总有那几个老氓……池塘边破屋的几个老光，有天晚上喝多了酒，路过你家老屋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