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面风霜的茶娘沏了茶，拿了两个碗端到靠角落的一张桌上，边偷偷打量着桌边那个看上去像是绝对不会现在这样的场合里的锦衣公。那公哥生得端地是清秀，只是眉间皆是淡漠的神情，唯有望向桌边那同伴时方能看几丝情绪。说来也怪，虽然年龄相仿，那和他在一起的青年却不像是位大人家的公哥，衣着打扮朴素得很，右手上厚厚一层茧，看着像是行走江湖之人。那人笑向茶娘了句谢，转对那公哥：“继，你怎么会在这里？”

谢英隐隐有不好的预，但他面上仍安儿：“吴崇远的徒弟，必然也是世外人……许是云游去了。”

“‘只怕慧极必伤’……知知，爹你都已经说了那么多遍了。”谢准撇了撇嘴，“聪明也是不好，蠢笨更是不好，为人父母的真是难伺候。”

看着儿飞快转动的珠，谢英觉得自己最近或许需要多看着他。

谢英接过来，在亮端详了片刻。布片虽然残破，但纹样颇为致，似乎是女的衣……而他知，那个年轻人住的地方是绝不会有穿这样服的女的。“这块料……应当是西域火锦。”他说。

“不去不去。”

谢英一惊，记忆中那个年轻人低敛的眉再度浮现在前。

谢英见状不禁哑然失笑，心的霾也一扫而空，“不说这个了，阿准，你不是去找你阿青哥哥吗？他怎么样？”

——我会等到他来……他不来，我就在这里……等一辈。

谢英当然知儿的心思，“你可别想去西域找他。”

谢英知，他是个极固执的人，若是抱定了决心，便是他故去的师父也是劝不动的……而现在他居然不在那里。

第2章第一章茶寮

“我在他住的草庐里发现捣了一半的药，”谢准摇了摇，“以他的，是不会在药捣了一半的时候门云游去的。”

不少……”

“若真的不想去倒是最好，”谢英苦笑，“敢于行走江湖的女，皆非等闲之辈，况且连玄青也不是她的对手，你和她对上只怕没有任何胜算……你可是真的不打算去？”

谢准的脸突然凝重起来：“我……没有碰见他。”

“你说中原一红？惭愧惭愧，不过是为了红罢了。

“西域？”谢准的神亮了起来，在谢英看来，这并不是一个好兆，“爹……你是说，劫持他的那名女在西域？”

“你是说……”

——如果那个人一直不来，你难就这样一直等下去？

“房内没有多少打斗的痕迹，他被人劫走了，对方武功很……而且，”谢准从怀中掏一个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纸包，一层层拆开，只见纸包内放着一块残破的绸缎，似是从什么衣服上撕下来的，“我在门槛上找到了这个，看样是被门槛上的钉挂住的。”

谢准一愣，随即飞快地说，“爹你多虑了，西域那么远，沿途吃不好睡不好，我可不想去。”

正午的日悬在，官上没有多少行人。茶寮里三三两两地坐着些往来客人，此方圆数里也难见人家，虽然简陋也只能将就着歇脚。

“家父命我去凉州办事，恰巧路过此地。”锦衣公，“途中倒是听说你在洛办了件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