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诚说得慷慨激昂、义正言辞，如果不是在这个场合，如果没有前那几十条名贵的海鱼类，还真以为他是个反腐斗士呢。

也许，正是基于这个为官之，定文才冒天下之大不韪的上“桂工程”。不过他那个“清清白白人，踏踏实实为官”，以及“万万不能留下劣迹”，却连他自己都没到。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定文打发走边的服务员，举起筷指着面前香味俱全的菜品，似笑非笑地说：“段诚，我现在是一介布衣，吃了也就吃了。可你还在官场上混，该不会是想步我的后尘吧？”

看着段诚那副尴尬的样，定文乐了，不无自嘲地笑问：“步步升改年年有余了，你小是不是想我的思想工作啊？”

段诚站了起来，一边拉开房门招呼服务员上菜，一边意味长地笑：“您知我是人，不太会说话，可今天我还是想斗胆说一句，‘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见定文叼着香烟一声不吭，段诚急了，便趁打铁地说：“造船厂的改制是他一手主持的，那么多人被迫下岗，搞得是怨声载。有那么好的群众基础，咱们还有

为了伺候这俩位财大气的主儿，竟然备了十名走菜的服务生，和六名材挑、容貌秀丽的服务员小，专业侍奉在他们的左右，一定要让他俩满足腹之滋肺腑的同时还能赏心悦目。

定文长叹了一气，慨万千地说：“你有心了，这个百鱼宴意不错，看来我得好好尝尝。”

“恩，国了。不但去过曰本，而且还去了趟国。造船厂那艘破船就是他买回来的，好几千万呢！”段诚顿了顿之后，一脸咬牙切齿的表情，信誓旦旦地继续说：“从到尾都是他一个人经手，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下午听说龙江宾馆换了厨师，我就托人订了一桌。老领导，您是家，这顿百鱼宴，您无论如何都得尝尝。”

想到这些，定文便到莫大的讽刺，立即岔开了话题，若有所思地问：“明天就签约了，县里现在是什么情况？”

脸谄笑的应了句，随即像往常一样接过他手里的公文包，恭恭敬敬的让开，一个请的姿势，招呼定文先电梯，电梯后碎步跟着后面，一前一后走了208房间。

此一时彼一时，就在几年前，就在这同一个包厢，定文曾语重心长的告诫前这位，要清清白白人，踏踏实实为官。同时还循循善诱地传授他为官之，说“为官一任，造福一方”这个号很动听，但事实上却很难实现。原因很简单，就算剔除制因素，时间上也不允许。

“他国了？”

段诚一愣，随即呵呵笑：“老领导，您现在可是咱虎林的财神爷。接待您这样的纳税大，怎么招待都不为过，我这也是为了地方经济建设嘛。”

毫无疑问，定文关心的不是县委县政斧，而是县委县政斧里的一个人。段诚连忙放下筷，低声说：“过几天有一个来很大的曰本商务代表团要来龙江考察，据说是那小在开发区工委副书记任上联系的。解铃还须系铃人，他刚刚上任，就被刘东川和任然调过去伺候小鬼了。”

定文沉思了片刻，倍无奈地说：“只要在官场上混的，谁没问题？可只要没被查来，那就不是问题。开发区铁板一块，蓝天集团又是他的大本营，想搞个落石，谈何容易呀！”

龙江宾馆的百鱼宴不是盖的，什么鲍鱼、鲸鱼、鱿鱼、武昌鱼、银雪鱼、红鳟鱼、桂鱼，还有青鱼、甲鱼、黑鱼、鲶鱼、鳗鱼、带鱼、银鱼、鲫鱼、鲤鱼、草鱼……应有尽有。清蒸、红烧、炸、烧烤、砂锅、麻辣、剁椒、酒闷、醋溜各烹饪手段一应俱全，一共上了一百零八个品的鱼类。

“老领导，您之所以落到今天这步田地，就是因为您太心了。别人对他的问题视而不见，咱们可以反映问题嘛！市纪委不，咱们可以找省纪委，实在不行就给中纪委写信，看谁敢一手遮天。”

“你在是搞什么名堂？”定文喝了，了涸的嘴，指着空空的包厢，似笑非笑地问。

偌大的房间里空空如也，并没有一个他在电话所说的“老下”。定文苦笑着摇了摇，沿着餐桌转了一圈，把疲倦的摔旁边的沙发里，接过段诚递过来的公文包，用目光示意他也找个位置坐下。

段诚一副诚惶诚恐的样，从餐桌上取过杯，走到茶几边给他沏一杯茶，小心翼翼地放到定文手边右。然后才轻轻的把半个在椅上坐下来，脸上堆起职业的笑容。

定文认为，为官一任，确实应该有所作为。即使不能留下政绩，那也要留下痕迹。但是，万万不能留下劣迹。总而言之还是那句话：政绩，政绩。关键是要把握好尺度，这既是能力和平问题，也是领导艺术问题。

豪雅超大直径的餐桌虽大，也无法全摆下一百零八个鱼盘。宾馆采用了作业的走菜方法，除了八样时令适下酒菜常摆以外，每十条鱼为一，走鱼满酒，清盘换菜。

“老领导，您这不是打我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