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分钟后，满脸络腮胡的司机，骂骂咧咧的再次上路了。

“升什么官？车是借的。”

弟俩见面，分外情，田文建抱过小外甥就狠亲了一，还没等到他介绍，穿着一墨绿连衣裙的田文静，笑容满面地招呼：“小娜，路上累了吧？要不是你夫忙，我们就去接你们了。”

县城不大，十分钟不到就抵达了国税局家属区。昨天城的爷爷和父母，早就站在家属区外翘首以盼。外面不是说话的地方，将二人迎客厅后，田文静和母亲将小娜

绵延的山脉，如起伏的海浪般无边无际。星罗棋布的村落，似波光浪谷中的簇簇扁舟。在这个几近与世隔绝的大山，远十几人家的小山村，如一颗纽扣，系在大山的前。山脚下的一河，终日呜咽，似乎在絮叨着日的艰辛。

这时候，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抓着车钥匙跑了过来，指着车站外的那辆桑塔纳，呵呵笑：“去再说吧，行李呢，我帮你们提。”

“恩。”

“夫好。”

“山，人更。”田文建笑看了她一，指着饭店右侧的厕所，说：“快去吧，等车上人下来就要排队了。”

车刚刚停稳，就见一少妇兴抱着孩，兴采烈的冲这边挥手。田文建反应了过来，连忙指着车位的少妇，笑：“老婆，我来接我们了，下车吧。”

“都是一家人，不用这么客气。爷爷和爹妈正在家里等着呢，有什么话回去再说。”刘永宏摆了摆手，提前行李就往站外走去。

又有一位小青年也跟着凑闹，举着手中那份没有刊号的杂志，迫不及待地说：“嘿嘿，看这一段，才叫有意思呢，我给大家念念：下岗女工别泪，走夜总会，大和后背，不靠政府靠社会；有吃有玩有小费，生活翻了几十倍，省长市长陪我睡，谁说妇女没地位。”

车上刷着“税务稽查”几个字，一看就是公车私用。田文建围着桑塔纳转了一圈，忍不住地笑问：“刘科长，升官了？”

小不好意思地看了老人一，歉意地笑了笑。老人家了胳膊，随即低下来，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似地。

已山区，周围奇石异峰，林海苍翠，峭陡岩，颇气势；夕余晖下，恰似烟雨江南，风光旖旎，山可人。

乘客们顿时静了下来，但却一动不动。不知是谁在小声嘟囔，不满客车每次都坏在这家饭馆门前。

“小建，这儿呢！我们这儿呢！”

丽的景，看得小娜如痴如醉。下午六，车终于宾南县城，这里的民风，这里的宁静，令田文建激动不已。终于，远离了都市的喧嚣，远离了权谋和浮躁，回到了这个生活了十几年，近似与世隔绝的一方土地。

“我有什么办法？这破路破车，不坏才鬼呢！”司机不耐烦了。

歪倒在老人家上酣睡的小被惊醒了，茫然不知所措地望着众人。一直怕惊动了侧熟睡小，保持着一动不动姿势的老人家，总算得以解放，在狭窄的空间舒展着麻木的胳膊。

“好标致的一个姑娘，我们家文建真是好福气。”

苍青的起伏群山，一座叠着一座，像大海里的波涛，无穷无尽地延伸到遥远的天尽，消失在那云雾迷漫的远山。辽阔、邃、无际的林海，莽莽苍苍，层层叠叠，涌动着无垠的绿涛。

嘈杂的车厢略微静了下来，就有人开始起哄，挑起一新的话题。田文建同情地在心里想，这些山里淳朴的老乡，不仅质极度贫穷，神生活同样匮乏。或许，只有在这样的场合里，他们才可以尽情地发，享受无拘无束的快乐。

“下去上个厕所吧。”田文建站了起来，扶着小娜挤下了车。

老实的乘客们，仍然没有下车的意思。虽然没有人敢公开反抗，却在以沉默表示抗议。小娜被惊醒了，着惺忪的双，想知发生了什么事情。

二位小伙的彩“演说”，如同一味调味剂，引来纷纷议论和哄堂大笑。还不时的回看看那两位年轻女一，似乎想把她俩对号座。田文建乐了，也忍不住地跟着笑了起来。

长途客车突然熄火，恰好在一家名叫“长兴酒店”的饭店门前。满脸络腮胡的司机，重重的拍了拍引擎盖，大声喊：“车坏了，大家快下车吧。”

田文建抱着浩浩回过来，眉飞舞地介绍：“老婆，这位就是咱夫刘永宏，上初中时总骗我给我捎情书的人就是他。”

尽是初次见面，但二人都在照片上见过对方，小娜见田文静认了自己，连忙乖巧地走了上去，笑：“好。”

看着周围的景致，小娜惊叹：“好啊！”

车坏了是借，只是想让乘客们在这个饭店里消费。只是朴实、善良的老乡们，抛家舍业、汗珠摔八挣钱的太不易，宁愿蹲在车下啃粮，也不敢往饭店里走一步。田文建和小娜也没有去，并不是舍不得钱，而是担心路边店的饭菜不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