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明天……明天就走不了了。”白穂轻声：“太清峰灵脉崩塌，各峰弟受规矩所束，理应前去支援，你们要是现在不走，明天就要被抓壮丁啦。我跟从枫说好了，今晚就发。”

邢从咙中发了一沉闷的/。他伸手摸一摸她的额，渡过一阵灵气，谁知白穂经脉中灵气满得几乎要溢来，将他那一缕试探直接击了回来——索邢收得及时，没被反伤。

邢恭敬：“师尊。”

邢跪了下来。这一瞬间他脑海中闪过太多东西，闭关无意识，穿书来的十几年在他印象中其实只有几个月，邢星曾经提到过的白穂的死法像是一大的铜钟，被她枯的手脚悍然敲响，层层回在床上。

“芳萱初生时，知是无忧草”、“灵泉枯竭、原萎靡”竟然是这个意思……

白穂仰面躺在床上，半响像个孩一样晃晃脑袋，温柔：“后灼君说他家的小弟阿澜骨极佳，在我面前得意洋洋的炫耀了好久呢。为老不尊的家伙，总是气我。你去把阿澜的兄弟接回来好不好？让他拜我妙峰，我好牵着他去后灼君面前走一圈。刚巧从枫要回佛陀，你脆一起，今晚就启程，等你们回来这边的灵脉估计也就稳了。”

白穂声音低沉下去又扬起来，似乎还想要说什么，但是外边忽然响起了嘎吱的开门声，随后仰白玉扬声：“师尊！大师兄赶回来了！”

白穂的声音有些沙哑，但还是温柔：“阿来啦？……咳！”她发一声力竭的咳声，难受的仿佛要把肺呕来。外室中响起一片动，仰白玉几人低声谈了几句，灼的气息让人异常的不舒服。

“……太清峰恐怕是熬不下去了。”白穂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问：“你还有个弟弟在天宗，对么？”

三千多岁的人了，天真烂漫的像是个十六岁的少女，喜养草，经她手播下去的连都不用浇……这一路走来，满院枯竭的草木也都有了解释。

白穂睛璀璨明亮，在黑暗中像是一散着光的小太，正震惊的看着邢——而她脸颊的边缘，却糙如同枯木，半都/在外，手脚已经化成了柴，的嵌木床中。

她的本是株草。

邢应了下来。他倒是没什么太大的觉，什么时候走不是走？

白穂的声音忽然又响了起来：“阿……我不喜终南紫府。十三峰之间近些年疏远得厉害，几峰弟之间明争暗斗，灵脉本就不稳，哪能经得起这样折腾？”

怪不得要挡上一层纱幔。

邢低声吼：“什么时候开始的？！为什么不说？！”他直起上半来想要查看白穂的，却被她拦住了，“先、先别！”

怪不得她要躺在床上。

邢后退两步，却在即将退的时候骤然转，大步冲向床边，一把掀开了纱幔！

“……是的。”

床上，长长的发丝瀑布一样落在地面，又一层白纱幔横在她与邢之间，落下的影完全遮盖住了她的面容。

戚观？

内室中的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半晌白穂轻声：“你去吧，让夙来。”

邢想到戚观澜，犹豫：“不能明日启程么？”

白穂呐呐：“阿……”